“我姬家从曾祖父开始就为我国死战两百年,我太爷爷太奶奶和我奶奶那一辈死得只剩下一个女性血亲,我那爷爷欧阳铭在经济战场上为国家效力至今,我们两个家族出力,为我表弟欧阳动争取一个道院名额有什么错?凭什么我表弟不能享受特权!”
“飞雪真人想必还是不服气吧,我知道你这个人是最讲究公平的了!”
“你所谓的公平就是指为国战死的后代应该有的特权,都要被剥夺是吗?你所谓的公平,就是指在前线为大家打生打死的军士回到后方,就是不能为自己的子女争取到一点额外权利对吗?”
“我知道真人你高高在上,法力无边,把我身后那群人所谓的‘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那句话听进去了是吗?你觉得我们姬家和欧阳动如今这么有钱有势,肯定在早期动用了什么阴暗的手段是吗?你觉得我们两家都是洗白上岸的是吗?”
“那好,我今天就告诉你!是的,我们家族一开始就是以发死人财起家的!我们家族的原始积累就是血腥的,残酷的,阴暗的,充满家破人亡,妻离子别的!”
随着姬安的最后一句话出口,原本面无表情的飞雪真人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有人会说自己的家族是肮脏的,更别说是一个家族的直系血亲。
除非这个人在说反话。
果然,姬安看着他,眼含热泪,一只手高高地举起,食指恨不得指到天上去:“我们两家的第一桶金,就是家里人战死沙场后,国家发的抚恤金,那时候还没有开始发行纸币,还没有灵钞的概念,但我奶奶告诉我,她当时来来回回数了三十遍,反反复复念了无数遍,她估计死都忘不了那个数字,四百六十六颗下品灵石!四百六十六,这个数字,我们一家死都不会忘!”
那个年代的一条命是值钱的,又是不值钱的。
家里死去一个人,抚恤金是四百六十六颗下品灵石!
而这就是姬家起家的第一桶金,确实如姬安所说,是充满血腥的,残酷的,阴暗的,充满家破人亡,妻离子别的!
看着面前的飞雪真人,姬安一字一顿,说出了那段最为诛心的话:“恕我今天说一句大不道的话,你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你见不得别人享受特权,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恨不得英雄流血又流泪,子孙后代一无所得,穷困潦倒。你这种人,坚持所谓的公平,看似正义,实际干的是最丑恶的事,你,才是最可怕的!”
说完,姬安的身后,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在心里疯狂地怒吼:“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飞雪真人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作。
直到求扇真人提醒他,接下来要举行开学考。
飞雪真人深深地凝望了姬安一眼,眼神复杂道:“我很想说你是强词夺理,也很想说你在偷换概念,但不管怎么样,是你赢了。”没有动用修士手段,只是用语言,将他的愧疚感和对自我的怀疑都挑动出来,在这方面,不论如何狡辩,不论他心里如何气愤,都是姬安胜了。
飞雪真人打算退一步,姬安自然也跟着退一步:“无所谓赢不赢,也无所谓其他人是否对我有成见,只是一些话憋在心里久了,不吐不快。”
“伶牙俐齿。”飞雪真人不打算跟人逞口舌之快,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要从哪里进行反驳,心中略微憋屈,只得送了这四个字给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