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来一行一路疾驰南下,一日之间长驱百余里。
何氏、刘辩与唐氏三人乘坐的马车是交州巧匠在禹天来的启发下特制的四轮马车,加装了联动轴、减震簧片等远超这个时代的部件,故此行进速度虽快,却未令他们遭受多少颠簸之苦。
看看天色将暮,禹天来看看已是人困马乏,便下令止步暂歇。
众人各自下马之后,禹天来又亲自去请何氏等三人下车并奉上清水干粮。
何氏先迫着颇有些食难下咽的刘辩和唐氏吃了些东西,然后转头对禹天来道:“禹掌教,此次我母子性命赖你保全,哀家及王儿皆无尽感激。只是今后掌教将如何安置我母子,还请不吝明示。”
禹天来听对方以“掌教”相称而不称官职,显然是认清了形势而没有将自己视为臣下,心中暗赞一句“聪明”,随即正容答道:“贫道本为世外之人,平生所求者不过是自身修行的圆满。此次入世之后,一则欠下敝师兄张角一些因果,二则见天下生乱黎民罹难心有不忍,所以想竭尽所能来做一些事情。只是要做大事便须有大义之名,因为贫道得了敝师兄张角的遗泽,同时也背上了一个反贼的名声。虽然用些手段占据了交州之地且得了‘靖南中郎将’的官衔,却从未真正得到认可。”
何氏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一双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喜色,问道:“掌教救出我们母子,敢是要借我王儿名义来行事?”
禹天来道:“有一件事情贫道可以先与太后分说明白,也免得日后横生枝节。贫道所行之事一则为平乱世以济苍生,二则为弘道门以酬师兄张角夙愿,三则借与天下群雄争锋以磨砺自身修为,对其他的东西却没甚么兴趣。所以此番救出太后母子,也并非只是要扶植弘农王做一个傀儡。若最后能够成就大事,未必不能由弘农王来接收那最大的成果。当然,前提是弘农王的德行和能力都要得到贫道的认可。”
何氏纵有些城府,此刻也被这番话惊得瞠目结舌,美艳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怔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道:“掌教所言,是否……”
禹天来悠然道:“贫道言出无悔,信与不信,只在太后一念之间。”
何氏脸上忽阴忽晴地一阵剧烈变幻,蓦地转身将不远处的刘辩唤道身边吩咐道:“王儿,从今日起禹掌教便是你的老师,你当以父事之绝不可有半分轻慢违逆!”
刘辩当时愣住,他虽然知道了禹天来的一些神奇之处,但看他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便觉拜师都有些勉强,“以父事之”甚么的实在有些夸张。
何氏见他呆立原地不动,登时将脸一沉喝道:“怎么,王儿没有听到哀家的话吗?”
刘辩最是畏惧母亲,见她神色不善,当即将心中那些不甘不愿的想法抛开,急忙向着禹天来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口称:“弟子刘辩见过老师!”
禹天来对于何氏的机变和安排也颇为满意,有了师徒名分,他做事只会更加方便,而且自信在自己的教导下,这刘辩便是庸懦了一些,也可以成为一个守成之才。
又歇了片刻,禹天来看人马都已缓过乏来,正要下令启程时,忽地听到极远处传来一阵急骤无比的马蹄声响。这蹄声颇有古怪之处,他可以辨出那只是一匹马的蹄声,但其密集程度便如十来匹马疾驰数十个马蹄踏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