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禹天来虽然只让聂隐娘修习“元元导引术”而未涉足内功,却已将各种拳经剑理倾囊相授,如今聂隐娘有了先天修为,自然而然便能将各种拳剑功夫施展出来,所差的只是经验火候。
这一天,禹天来将聂锋请来,当面提出了告辞之意。
聂锋尚未说话,一旁的聂隐娘先已急了,忙问道:“师傅为何突然要走?莫不是弟子有什么过错?”
禹天来看着面前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少女的弟子,微笑摇头道:“徒儿不要多心,为师此次离开,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来为师静修多年,如今是静极思动,想到江湖上行走一番,会一会当今天下的各方高人;二来为师当年答应苍松道长延续‘餐霞观’的传承,也早该履约回去重整道观香火。”
聂隐娘素知师傅虽然性情随和,但一旦做了决定便绝无更改,心中虽然依恋难舍却也只得接受此事。
聂锋也知挽留不住,只能设了一场家宴,与夫人一起拜谢了禹天来多年来对女儿的教导之德。
饯别之后,禹天来改换了一身道士装束,带了些聂锋赠送的金银细软,飘然离了聂府。
一路出了魏州成,才到十里长亭,却看到聂隐娘在亭边倚栏相候。
“徒儿,你这是……”
聂隐娘指着厅内摆在桌子上的几样酒菜笑道:“方才是爹娘为师傅饯别,此刻是弟子略尽心意,还请师傅不要推辞。”
禹天来摇头叹息,举步来到亭中坐下,聂隐娘则侍坐与一侧。
聂隐娘先向禹天来敬了三杯酒以表饯别之意,然后幽幽一叹道:“其实依弟子本心,是希望能够与师傅一起去行走江湖,见识一番这魏州城外的广阔天地的。只是弟子双亲在堂,家中又别无兄弟姊妹,只能暂留家中尽孝了。”
禹天来点头道:“此乃人子之分,徒儿你本该如此选择。再说来日方长,你我师徒也自有再见之期。”
聂隐娘似乎终于挥去了惜别的伤感情绪,再次举杯笑道:“既然如此,师傅便先行一步,终有一日弟子要去江湖中寻你!”
禹天来也含笑举杯道:“那便一言为定,为师便在江湖中等你了。”
两只酒杯轻轻一碰,然后各自送到唇边,杯中美酒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