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水中之物将身体越来越多地升到水面之上,禹天来与张君宝都惊得瞠目结舌。
此物的外形倒与死了满地的“独脚黑蝰”有些相似,只是体型庞大了不知多少倍。
它的身体足有三人合抱粗细,仅露出水面的便有十余丈长短,表面紧密有致地覆盖了一层足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鳞甲,漆黑的鳞片闪烁着冷幽幽的光泽,竟透出金属般的质感。倒三角形头颅顶端,生长了一根足有五尺长短、根部有大腿粗细的黑色骨质独角。
那巨蛇的半截身体出水后,首先便注意到了满地僵卧的黑蛇尸体,登时张开一张可以轻松吞下一个成年人的巨口,发出一声牛吼般充满愤怒意味的嘶啸。
“师兄,我记得蛇应该不会吼叫才对罢?”张君宝吞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
禹天来木然摇头,随口反问道:“难道你以为这东西还能叫做蛇吗?”
张君宝无言以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随即却发觉这柄三尺有余的长剑与那蛇的庞大身躯相比,能够起到的威胁实在小得可怜。
蓦然间,那巨蛇再次张口,一道浓黑腥臭的水柱从它的口中喷出,在空中化作漫天黑雨,向着禹天来和张君宝喷洒过来。
两人没想到这巨蛇还有此等手段,脸上尽都微微变色,身形如电向后飞射,在黑雨落下之前已经远远逃出其笼罩的范围。
黑雨洒落在草地上,也洒落在满地的黑蛇尸体上,青草与蛇尸同时伴着嗤嗤的轻响冒气浓浓的黄烟,随即青草枯萎焦黑,蛇尸血肉腐蚀消融。
最倒霉的还是那头骆驼,禹天来本意是保全它的性命,所以在发出长啸之前将其打昏,使它不受啸声影响。谁知终究是难逃死劫,此刻也被黑雨浇在身上,甚至来不及在昏迷中清醒,只短短数息便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具白骨。
“好畜牲!”张君宝颇为怜惜这头经历了丧子之痛的骆驼,见状不由大怒,口中发出一声怒喝,身形疾掠飞射至巨蛇身畔,手中的一柄长剑寒芒大盛,反手一剑狠狠站在巨蛇的身上。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般大响中,长剑与巨蛇的鳞甲间居然迸出一团火星。
张君宝这一剑含怒而发,自然竭尽了全力,他自己手中虽然只是一柄寻常钢剑,但在灌注了自己真气之后其锋芒绝不逊色于任何神兵利器。即使面前的是一块钢锭,他也有信心能这一剑劈进去尺余深浅。
然而,那巨蛇的四五片黑色鳞甲固然在剑锋下爆碎,鳞甲下的坚韧皮层被撕开尺余长的一道口子,剑锋堪堪切入皮下三寸……如此而已。
这样的伤口放在人类身上或许算是极重的外伤,但在这巨蛇的身上,甚至不能用“伤势”来形容,因为张君宝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全力一剑劈出的伤口中有鲜血渗出。
尽管如此,那巨蛇似乎仍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巨大的头颅蓦地一转,张开满是手臂粗倒钩利齿的大嘴向尚在空中的张君宝狠狠咬来。转折之自如、角度之刁钻、速度之迅捷,完全不逊色绝顶高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