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罗夏并没有消失,但他变得恼怒。</p>
现在本我和他的联系切断了,彼此不再构成镜像的关系。也就是说,红袍罗夏一直在避免的变化不可逆地发生。</p>
“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施法能力?”红袍夏面色青黑。</p>
罗夏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苦,轻松地说:“在这里,无论是身为中级施法者的罗夏还是无能力的普通人,对主场作战、自称为大法师的你而言有什么区别?用你的话说,都是蝼蚁、猴子罢了。</p>
“而我这么做,首先是确定了一件事,不论我什么样貌、什么身躯,有没有魔法能力,我都是我。而你,不是我。”</p>
红袍夏手心凝聚出危险的雷光,对于此时的普通人罗夏,他不过是脆弱漂泊的灵魂,并没有招架之力。</p>
只要红袍夏想,就能轻松抹消他,而且此时的确打算这么做:“可惜,我还活得好好的,看吧,我可没有骗你,你才不是什么本体,我也不必依赖你而存在。”</p>
面对杀心泛起的红袍罗夏,本体依旧平静地叙述:“确认第一件事成立的同时,我在赌第二件事——法之树选择的,是‘罗夏’指代的我,就像只有‘我’能进入原典层,就像我有如此多的特殊,我有面板.</p>
“‘我’不需要向谁证明‘我是我’,而你从一开始在我眼里就在不停地强调,也是在不停地乞求得到我的承认。</p>
“真可怜!”</p>
话音刚落,法之树链接“大法师”的触须纷纷浮现和脱离红袍的灵体,紧接着光华汇聚到黑发的本体身上,即便此时他并不是在异世界的形象,也没有施法能力。</p>
这是红袍灵体始料未及的事情,他的自我认同也是罗夏,从未考虑过当下的情况,没有想过他会失去法之树的承认。</p>
“果然如此,法之树始终绑定的是我,而它之所以能被你掌控,也不过因为伱曾经是我的镜像,又一直在交界地。而现在不是了不,一开始你就不属于‘自我’,更像是借用我身份获取权限的小偷。”</p>
攻守瞬间转换,罗夏以前世的面目、现世的施法能力行动,法之树的链路完全衔接在他的身上,而红袍罗夏似乎变成了空有其表的空壳。</p>
“以及.如果你真的是我,就应该时刻记得——反派死于话多!”</p>
罗夏并没有杀死这个折磨自己老半天的家伙,他驱使法之树不断突破、膨胀,原本解析过古代贤者的法之树枝叶就再次发育过,现在它地下的根系不断膨胀,上下囊括了整个交界地的空间,并且向外撑开。</p>
如果费尔巴哈在一旁,肯定会惊骇莫名,罗夏对这片空间和法之树的掌握已达到巅峰,俨然是一界之主。和格拉诺尔这种“次级位面发现者”不一样,罗夏不需要册封和承认,交界地确凿地完全处于他掌握之中。</p>
交界地的“虚拟坐标”开始发生偏移,向着整个世界的原典层移动,彼此之间不断逼近。</p>
一个代表罗夏的体系,根源混入了异世界的秩序;一個是全世界的魔法秩序具象化的场域,假如相互接触会发生什么,罗夏也不知道,但他确信,将会有灾难性的事件发生,并且至高天不会坐视不管,自己会得到回应。</p>
无尽的至高天上,无穷星光勾勒出的眼睛开始闪烁,然后合上双眸。随着这双眼睛的闭上,红袍罗夏失去了存在的根基,开始消散。</p>
“你怎么知道”以上是它的遗言。</p>
最后纯净的人造灵魂被法之树的触须肢解,补全进罗夏灵体内,实际上补全的是本该属于他的力量。罗夏逐渐恢复在这个世界的面貌以及和大法师实力相称甚至远远超出的灵魂强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