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把篝火熄灭、锅碗瓢盆收回自家后就马上要睡觉了。熬夜意味着更多燃料、更多食物支撑，是城镇非体力劳动者的特权。</p>
所以不管罗夏的作息如何他都要睡觉。不是缺少光源，而是翻书会打扰到别人——乡村的房子是没有客房的！</p>
房子虽然隔了很多间，但主要是区分出厨房、储藏间甚至给宝贝的牛过冬的半开放房间。为了节省燃料一家人睡在一间房，甚至一张床，即便是来客也是如此。</p>
罗夏的弟弟妹妹——他记忆中也没见过，只从来信知道名字的弗朗茨和安琪儿为了给罗夏腾位子被赶到阁楼。</p>
“里面全是晒干的麦草，暖烘烘的冻不死他们。”</p>
“我觉得我可以睡屋顶阁楼的。”</p>
“这怎么行！”</p>
“法师才冻不坏呢！安琪儿这么小阁楼终究是冷了些。”弗朗茨有十岁，正好是罗夏求学开始的那年出生，已经可以为父母帮忙做些农活，妹妹没推算错应该是六岁。</p>
老默克勒不再坚持，和村里大部分持家的男主人一样他是个固执的人，但对于回家的罗夏法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默默拿出塞满麦草的粗布口袋和一裘羊皮。</p>
“罗夏，你能给我讲讲法师的故事吗？”黑暗中传来妹妹的声音。</p>
安琪儿的父母也没有阻止，或许他们也想听。</p>
房顶传来罗夏的声音：“在南方的王国首都有一座好高的塔，它是魔法师和矮人为给国王庆祝生日建造的。塔上可以在顶上看到整个王都，在国王出生的那晚就会点燃世界最大的火炬，向天空和城市洒出好多好多星星...”</p>
“我也想看。洒出来的星星可以捡起来吗？”</p>
“会有机会的吧...”</p>
罗夏还讲了次级位面的风光，对于期间遇到的危险避而不谈——如果他现在讲了那些，可能老默克勒夫妇就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胡思乱想、担心受怕。</p>
......</p>
八点零四分。</p>
这是罗夏第二天醒来的时间。</p>
“你醒了？”默克勒夫人笑着说：“快吃麦粥，掺了牛奶和昨晚的肉汤。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呢。”</p>
老默克勒清早带着小弗朗茨去喂牛和拾取柴火了——趁着这几天没下雪能捡回来一些是一些，燃料尤其是农村的冬天极为宝贵。</p>
“应该叫我的。”罗夏在圣王国的习惯是七点半起床，没有手机这玩意规律作息早睡早起好像变成了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现在没人喊他起床、正午农村才会敲钟，但是罗夏也没有起太晚。</p>
“应该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吧，该让你多睡一会。”妇人从没到过比镇子更远的地方，长久以来和罗夏隔着她想象不出来的距离。</p>
“我们的大法师醒了？”屋外老默克勒中气十足地大喊，他和弗朗茨抱着杂木回来了。</p>
罗夏出去找他，少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确认。</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