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方喝水的档儿，吉村寅太郎出声问道：</p>
“松本君，我们还剩下多少人马？”</p>
他语毕的同时，松本奎堂刚好放下喝空的葫芦。</p>
“算上我们俩在内，还能自由活动的人……只剩下86人……”</p>
尽管已经做好了相应心理准备，但在听见这串刺耳的数字后，吉村寅太郎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心脏猛颤。</p>
不过半日的工夫，三千大军就只剩下86人了……</p>
基本……不，根本就是全军覆没了！</p>
吉村寅太郎痛苦地闭上双目，仰面朝天，连做了数个深呼吸。</p>
如此模样，似乎是在强憋眼泪，迫使泪水回流。</p>
松本奎堂犹豫了一会儿，随后结结巴巴地问道：</p>
“吉村君……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p>
“……”</p>
吉村君沉默着，久久不作应答。</p>
便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响亮的喊声。</p>
“什么怎么办？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战斗到底了！”</p>
吉村寅太郎猛地睁开双眼，转头去看说话之人。</p>
只见来者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头发乱糟糟的，皮肤黝黑，年纪约莫为35岁。</p>
此人名叫那须信吾，土佐人士。</p>
若用简短的话语来形容此人――在尊攘志士的眼中，他实乃出类拔萃的武士！</p>
无论刀、枪，还是铁炮，他都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p>
他崇尚尊攘思想，早年间加入了武市半平太的土佐勤王党。</p>
相传他曾参与了对吉田东洋的暗杀。</p>
吉田东洋――土佐藩的前参政，大力推动土佐藩的近代化改革，算是一个很有才能与眼界的人。</p>
文久二年4月的某个雨夜里，他在回家的路上遭人暗杀。</p>
杀死吉田东洋的真凶，至少尚未有定论。</p>
不过，按照“谁最能获利，谁就是凶手”的理论来推断……凶手毫无疑问就是武市半平太！</p>
政治立场偏佐幕的吉田东洋，一直与武市半平太不和。</p>
在吉田东洋的压制下，武市半平太始终没有出头之日。</p>
因此，武市半平太指派了那须信吾等人，残忍地杀害吉田东洋，扫清了自己晋升的障碍。</p>
据说在杀死吉田东洋后，为了不给组织惹麻烦，那须信吾等人在武市半平太的安排下退出了土佐勤王党，并且逃出土佐藩，成了一介脱藩浪人。</p>
几经辗转之后，他如今成了天诛组的一份子。</p>
因为实力出众，外加上颇有名望，所以那须信吾在天诛组内出任军监一职。</p>
那须信吾大摇大摆地走到吉村寅太郎的跟前，瓮声瓮气地说道：</p>
“吉村君，你忘记我们的理想了吗？”</p>
“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聚集于此啊？”</p>
“不就是为了反抗幕府，实现尊王攘夷的大业吗？”</p>
“难道说，仅仅只是这么点挫折，就让你彻底失去斗志了吗？”</p>
“即使这是一场必输的战斗，我们也要战斗到底！彰显吾等尊攘志士的英雄气概！”</p>
随着那须信吾的话音落下，吉村寅太郎的眼眸中逐渐流露出别有深意的光彩。</p>
那须信吾的大嗓门引来了在场众人的注意。</p>
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吉村寅太郎，期盼着他的回应。</p>
吉村寅太郎抿紧嘴唇，兀自深思……四下里安静得厉害。</p>
忽然间！不远处蓦地传来一道对在场众人而言，无比陌生的男声：</p>
“啊，找到了找到了！你们原来在这儿啊！”</p>
霎时，吉村寅太郎等人面上变色。</p>
“什么人？！”</p>
那须信吾率先压低身体重心，手按腰间的佩刀，转身紧盯声源。</p>
其余人亦纷纷站起身来，端起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p>
也不怪得他们会如此紧张。</p>
从适才的声音听来，说话之人距离他们极近。</p>
然而，他们刚刚没有一人听见有人在靠近他们！</p>
细思恐极！</p>
“不用惊慌，我是友军。”</p>
语毕的同一时间，不远处的草丛发出簌簌的声响――一名……玩偶般的武士，出现在吉村寅太郎等人的眼前。</p>
之所以说此人是“玩偶”，全是因为他的个子很娇小，大概只有5尺高，皮肤白皙得犹如未出阁的少女。</p>
倘若眼拙的话，说不定还真会将他误认成女孩子。</p>
出于身躯实在是太娇小的缘故，有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别扭感。</p>
那须信吾紧盯此人，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p>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p>
矮个子武士瞟了那须信吾一眼。</p>
“我都说了，你们不用惊慌，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如果你们想看证据的话……”</p>
这一瞬间，周遭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p>
下一刹，时间恢复流动。</p>
“时间静止”解除的同一刻，一把刀刃稳稳地停在那须信吾的喉头前。</p>
噌――拔刀声紧随其后地响起。</p>
“如果我想杀你们的话，你们早就死光光了。”</p>
矮个子武士右手抓刀，左手扶鞘，保持着出刀的姿势。</p>
只要他有那个意愿，仅需将刀轻轻往前一送，就能取走那须信吾的性命！</p>
那须信吾瞪圆双目。</p>
吉村寅太郎等人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p>
先看见刀刃，后听见拔刀声……这是多么高超的拔刀术啊！</p>
那须信吾算是天诛组里实力最强的人之一了。</p>
像他这样的豪杰，居然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被人制住了！</p>
“……我知道了。”</p>
吉村寅太郎沉着脸，把话接了下去：</p>
“我相信您是友军了，请您将刀放下！”</p>
“嗯，你们愿意相信我就好。”</p>
矮个子武士一边轻轻颔首，一边收起手中的刀。</p>
“总之……现在先做个自我介绍把。”</p>
“在下河上彦斋，受久坂玄瑞之命，前来协助尔等。”</p>
河上彦斋――听到这个名字，在场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p>
松本奎堂惊呼道：</p>
“你就是那个人斩彦斋？！”</p>
“人斩彦斋”的大名，在京都内外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
矮个子武士……也就是河上彦斋，不咸不淡地说道：</p>
“我确实是有着这么个诨名。”</p>
“但我不敢自称是‘人斩’。”</p>
“在我看来，古往今来够格背负‘人斩’之名的武士，也就只有传说中的‘永世剑圣’绪方逸势。”</p>
“我只不过是杀了一些不识好歹的幕府走狗而已，根本不值得声张。”</p>
“这些吃里扒外的走狗，即使是杀上几百个、几千个，也无足挂齿。”</p>
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吉村寅太郎按捺不住兴奋地追问道：</p>
河上彦斋说话很文雅，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斩人无数的剑士，更像是儒雅的书生。</p>
“久坂玄瑞……长州派人来支援我们了？”</p>
河上彦斋点了点头：</p>
“是的。为了支援你们，久坂君派出了以我为首的200名武道好手。我的战友们都在我的身后不远处。”</p>
河上彦斋的这席话语令现场氛围为之一振。</p>
不过，仅“振”了这么一下后，就又飞速地萎靡了下去。</p>
松本奎堂耷眉怂腰：</p>
“事到如今，长州的援军又有什么用……”</p>
他的这一句嘟囔顿时引起其余人的共鸣与附和。</p>
“是啊！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啊！”</p>
“我们都已经打完仗了，你们才姗姗来迟！”</p>
“如果你们能够及时赶到的话，我们说不定就不会败北了！”</p>
……</p>
面对众人的指责，河上彦斋不动声色，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仅仅只淡淡地说道：</p>
“昨日的那场大败仗，我已经在半途中听说了。”</p>
“很遗憾，我们没能赶上这场战斗。”</p>
“因为心想着你们可能会逃来十市郡，所以就转道来此……感谢神明的眷顾，让我找到了你们。”</p>
“我们还没有输！”</p>
“我们还有高取城，不是吗？”</p>
“即刻退入高取城，与新选组打笼城战――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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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豹重现于世！差一点儿就进化为六千豹了！豹豹子最近痛心疾首，决心不再摆烂！从今天起，我会努力让一万豹重新出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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