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哈哈大笑,其他人也开始举杯,气氛又开始热闹起来。</p>
互相之间既有插科打诨,也有互换经验,还有交流感情和厂子之间沟通的。</p>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所有人喝的醉醺醺,脚下拌蒜。</p>
张沈飞只觉得有些奇怪,他很少有喝醉的时候,今天居然也感觉头晕。</p>
虽然难受,但毕竟自己做东请客,他忍着不适站在云居胡同大门口,将客人一个个送走,看着他们走远。</p>
厨房里,傻柱带着小胖把狼藉一片的饭桌打扫出来,背着工具箱出来道别。</p>
“那啥,屋子都收拾好了,盘子什么都洗的干干净净了,那,那啥,要不我们先走?”虽说订婚时候被众人逼着叫了二叔,但大部分时候,傻柱还是张不开嘴,只能含糊的什么也不叫应付过去。</p>
张沈飞今儿着实有点喝大了,一把搂住傻柱的肩膀,呲着大牙乐道:“知道二叔今儿请客为的是什么吗?”</p>
“什么?”傻柱瞪了小胖一眼,神情有些尴尬。</p>
小胖也算懂事儿,背着工具箱朝一旁挪了几步,但耳朵依旧竖的像天线,生怕漏掉张沈飞一句话。</p>
傻柱很是不满嚷嚷道:“小胖,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先走吧。”</p>
小胖一步三回头,脚步沉重的堪比上坟。</p>
张沈飞拍拍傻柱的肩膀:“雨水的工作定了,四九城烟厂,进去就是正儿八经的干部。”</p>
嘶!!傻柱瞳孔骤然一缩,而后便是狂喜!!干部???!!真的是干部啊!!实打实的干部阶层。</p>
要知道街道之前给雨水安排的不管是百货大楼还是纺织厂,都只是文员,连干事都算不上。</p>
从普通办公室文员到干事已经是难的一批,而从干事到干部,那更是质的飞升。</p>
一般来说,顺利的话从干事到干部要十年。</p>
如果运气不好??哼!!有多少人做了一辈子干事,到退休也迈不过干部那个门槛儿。</p>
可是大飞一顿酒,雨水就少奋斗了最少十年!!!</p>
傻柱这下是真的体会到张沈飞的能量了:“二叔,这么难的事情,您一顿酒就给办成了???您是这个!!”</p>
他竖起大拇指,笑的一张脸像九月里盛开的菊花。</p>
俩人打小儿一起长大,之前张沈飞从宣传科干事做到副厂长,跟那些个大人物勾肩搭背,他虽然羡慕嫉妒,却并不太懂这其中含金量。</p>
拜如今这并不大的贫富差距,和工人阶级是铁饭碗的现状,张沈飞这个副厂长在傻柱眼中无非是有自行车骑,工资高点儿……</p>
至于吃的,用的,住的,似乎,似乎跟他们差距并不大。</p>
傻柱是个莽人,以前之所以敢硬怼李怀德,不把杨厂长放在眼里,很大程度上是不知道权利的任性空间。</p>
有道是无知者无畏。</p>
可是现在,当这个时代对普通百姓来讲最难的工作,被对方轻飘飘的搞定。</p>
尤其是这份工作的受益者是自己家人的时候,傻柱的内心大为震撼。</p>
原来,工人的铁饭碗在权利面前,其实压根儿不值得一提。</p>
刹那间,他就明白了自己和张沈飞虽然是发小儿,可现在简直是云泥之别。</p>
在普通人心中需要奋斗十几年才能端上的饭碗。</p>
可饭碗给谁端,怎么端,端多久,其实都是这些上位者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间,捎带手就能搞定的事情。</p>
大为震撼之后,傻柱再叫出这句“二叔”,那就是发自肺腑的,这一叫,就是一辈子!!</p>
张沈飞不知道一顿饭局给傻柱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理冲击,他放开傻柱,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p>
“不行,喝太多了,我先躺会儿醒醒酒。你回四合院跟枣儿说一声,我晚点回去。”</p>
“诶,二叔放心,我一定把话给二婶儿带到。”傻柱很是恭敬,搀扶着张沈飞把他送进院子里头,亲自给铺了床。</p>
伺候着张沈飞上炕,傻柱仔细地关好门,这才迈着轻松的步子往院子外头走。</p>
一边走,一边哼着:“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p>
出了大门,看到小胖居然拎着工具箱还等在这里,一句“呀呼嗨嗨一个呀嗨”就跑了调。</p>
“小胖?你怎么还没走?”</p>
小胖讪笑着跟过来:“我在等您呢,师傅,您今儿挺高兴?”</p>
嘿,傻柱又乐起来了:“高兴!!我们老何家也要出干部了!!!”</p>
小胖大骇:“师傅您要调去坐办公室了?”</p>
这……这什么世道?傻柱识的字也不必自己多啊!!这就当上干部了??</p>
草!!要是他都可以的话,为什么我不行???小胖很崩溃。</p>
傻柱瞪他一眼:“你师傅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当什么干部?是我妹妹,何雨水,要去烟,反正别管是哪里,总归是要当干部了!!!”</p>
想起张沈飞“事成以密、言泄于败”的叮嘱,他摆摆手。</p>
“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嘛?跟你有关系吗?麻溜儿地背你的工具箱得了。”</p>
说完,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走。</p>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GCD的恩情说不完……”</p>
身后,小胖扭头看向四合院大门,眼神中满是羡慕。</p>
……</p>
云居胡同是张沈飞买的房子,买回来之后一直借给徐慧珍母女居住。</p>
前面倒座房改成了小酒馆,另外开了大门。</p>
走过垂花门之后进了内院,北屋和旁边的耳房是徐慧珍母女的居所。</p>
东厢房之前张奶奶和张家的几个小子在住,西厢房被张沈飞改成了餐厅,偶尔请客,议事用。</p>
张奶奶走了之后,东厢房空闲下来,张沈飞这会儿就躺在东厢的雕花架子床上小憩。</p>
喝了不少酒睡的不是很安慰,再加上今儿的红毛药酒确实劲儿大,他只觉得口干舌燥。</p>
半梦半醒间,正想起床弄点水喝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门被吱嘎一声打开。</p>
“张大哥?张大哥你睡了吗?”</p>
是徐慧珍的声音,张沈飞费力地睁开眼,就看到徐慧珍端了一杯水站在床头:“喝了酒难受,喝点蜂蜜水吧。”</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