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孩子，想要以身作则，方便以后等他们老了之后道德绑架邻居家的。</p>
“我们夫妻都伺候无儿无女的聋老太几十年了，现在轮到我们无儿无女，你们怎么就不能伺候我们呢？？？”</p>
聋老太心中也明白这个，因为想捞好处，一直也心照不宣地打着配合。</p>
两家绝户由此出发，达到了多年微妙的平衡。</p>
可是现在一大妈眼瞅着怀了孕，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老易家都算是有了后。</p>
有了后辈也就有了依靠，两口子再看没有了利用价值的聋老太时候，也就分外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p>
见聋老太吃了两只鸡腿，三碗鸡汤，易中海心中不爽更甚：</p>
“老太太，您来的真好，我正有事儿跟您谈呢。</p>
以前您家里的家务活都是翠兰帮着收拾，连尿盆都是她帮着倒的。</p>
但现在她怀了孕，又是高龄孕妇，医生让她多休息。</p>
我又看您现在身体挺好，一顿饭能喝三碗鸡汤，吃两个鸡腿，要不这家务活儿您先自个儿干？？？</p>
等翠兰生了孩子，要是不忙的话，再把您那边的家务给干上？？？”</p>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知道带孩子比怀孕更忙啊？？？</p>
易中海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打算再伺候聋老太了。</p>
聋老太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她有点想发飙。</p>
但又知道现在的易中海有了孩子就有了依仗，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需要自己打样了。</p>
一句话，</p>
现在的她和易中海夫妻之前那个从养老而起的微妙平衡，已然被打破。</p>
要是自己不闹腾，说不定还能双方还能做个表面邻居。</p>
要是闹起来，以后可真的什么好处就落不下了。</p>
审时度势之后，聋老太缓缓点了点头：“我省得，那就这么着吧。”</p>
说完，</p>
提着拐杖就出了易家门。</p>
走时候的步伐和姿态，倒是比来的时候矫健了不止一点。</p>
……</p>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盛夏已至。</p>
四九城到了最热的时候了，热到谁家死了人，扔在街上两天，就能直接省了火化的钱。</p>
转眼，就到了每年最重要的高考的日子。</p>
在高考的前三天，张沈飞就已经提前请了假。</p>
这几天他不上班，只是每天在家里将知识重新贯通一遍。</p>
高考这一天，老张家全家如临大敌。</p>
一大早，</p>
张沈亮就从食堂买了一锅豆浆，两斤油条回来，又让老太太给煮了一锅鸡蛋。</p>
他亲手给弟弟盛了碗豆浆，又拿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摆在盘子里递过去。</p>
张沈飞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个儿大哥。</p>
张沈亮挠着头嘿嘿一笑：“一根油条两个鸡蛋，这凑起来就是一百分。</p>
大飞你一定得吃了，咱们得图个好彩头。”</p>
“可就这一点东西，我也吃不饱呀。”张沈飞撇撇嘴。</p>
虽然生理上不是大小伙子了，但他饭量和大小伙子没差的。</p>
“那就再吃一根油条，再来俩鸡蛋。”张沈亮说着又拿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摆成了一百分的形状，“但是这豆浆不能喝第二碗。喝的多了，考试的时候容易尿尿，影响发挥。”</p>
“大飞，这是风油精，你考试的时候要是犯困了就抹在太阳穴的位置。</p>
我还托人从百货大楼搞了薄荷糖过来，你到了考场提前把它水杯里融化之后喝了也能提神醒脑。“田小枣说着，便把风油精和薄荷糖塞进了张沈飞的口袋。</p>
“没错，这都是有用的东西。”唐大妞一边帮张沈飞收拾着考试要用的东西，一边插了一句嘴，“这是你考试的准考证，笔，和墨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放在这个布袋里。还给你多带了备用的。”</p>
这不上个月老六期中考试的时候，我是千叮咛，万嘱咐，他还是忘了带笔，最后考了个大鸭蛋，把我给气的。”</p>
唐大妞越说越气，逮住一旁吃油条的老四张奋进给了个大逼兜。</p>
张奋进捂着头，委屈巴巴：“……”</p>
二叔考试，六弟考鸭蛋，然后你打我？？？</p>
张沈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嫂子，老六今年才八岁，你拿我跟他比。”</p>
他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考个试家里人就把他当孩子了呢？？</p>
但唐大妞可不管那么多，嚷嚷着只怕不怕一万，只怕万一。</p>
把考试要用的东西收拾好了，还叮嘱张沈亮让他亲自送弟弟去考试。</p>
“这就不必了吧？我自己骑自行车到考场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张沈飞嚼着油条，嘟囔着。</p>
“那可不成，现在马路上的牛车。驴车，马车甚至货车多的很，你要是骑自行车，一不留神撞在牛身上了呢？？</p>
人撞什么样咱不说，要是耽误考试可就麻烦了。”唐大妞大手一挥。</p>
她男人昨天也已经请了假，专门要在考试期间当弟弟的司机呢。</p>
张沈飞正想再争辩几句，张奶奶却把旱烟袋拿开，吐出一个烟圈说道:“你嫂子说的对，听你嫂子的。“</p>
得，</p>
张沈飞这下彻底无语。</p>
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又将剩下的半碗豆浆一饮而尽。</p>
张沈亮见状慌忙起身:“走吧大飞，咱们现在就去考场。“</p>
张沈飞无语的看了下手表，又把手腕伸到大哥面前：“瞅瞅！！”</p>
八点开始考试，现在才六点五十分。</p>
“赶早不赶晚，哪怕去早了在考场门口守着呢，也比赶不上强。”张沈亮不由分说的拉着弟弟的胳膊，将他拽了出去。</p>
兄弟两个骑着自行车，迎着夏日早晨的习习凉风朝着考场而去。</p>
张沈亮一边蹬着脚蹬子，一边询问弟弟志愿都报的怎么样了，没有什么问题吧？</p>
“提前半个月都报过了，我报的是燕京大学，青花大学和京师大学堂三个学校。”</p>
“都是好学校呀，能考上不？“张沈亮话刚出口，便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刮子。</p>
弟弟今儿是高考的日子呢，自己怎么一不小心把大实话说出来了？</p>
这不是在毁人心态吗？</p>
张沈飞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问题不大，我琢磨着最低这次也能考上京师大学堂。”</p>
京师大学堂，好地方啊！！！</p>
因为张沈亮的催促，兄弟俩到达考场的时候也不过才七点冒点头。</p>
饶是时间还早，这里却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考生和他们的家人。</p>
张沈亮见状不由得洋洋得意，一副先知的样子：</p>
“看到没有？我早就说了，这么大的考试不能来的晚。“</p>
张沈飞没有搭理大哥，而是观察着来考试的考生们。</p>
这个年代没有应届生和复读生一说，只要想考都能报名。</p>
但是看现场，大部分来考试的都是当届高中毕业生。</p>
他们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紧张和局促，但又有着藏又藏不住的青春。</p>
在这个初中毕业已经算是高学历的年代，这些可都是国家的栋梁呀。张沈飞禁不住感叹道。</p>
“你好，请问你是张沈飞同志吗？”旁边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白底红花布拉吉的女孩突然走了过来询问道。</p>
张沈飞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始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是张沈飞，你认识我吗？“</p>
那女孩笑的眉眼弯弯:“张沈飞同志，你真的忘了我吗？要不你再仔细想想？”</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