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瑶翡用了早膳便坐着马车到城门口,没想季然已经到了,他坐在一辆奢华昂贵的马车上向她招手。
顾瑶翡唤车夫把马车驶到他马车旁,掀开帘子,道:“季然师父,久等了,我们出发吧。”
季然微微笑:“我也刚到。姑娘可愿意同我坐一辆马车?”
见他的马车比自己宽敞,里面装饰得也比自己的软,坐起来应该更舒服,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小凤低低的在她耳边道:“王妃,这样怕是不妥,万一被王爷知道了怎么办?”
顾瑶翡撇嘴表示不开心,不提赢羡,她早已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王爷她自有美人伴侧于身,以后可不许在这种开心的日子说这样扫兴的话。”
小凤只得怏怏闭嘴。
顾瑶翡上了季然的车,马车慢悠悠地朝着京西郊而去。
车里只有他们两人,车帘放下后,气氛便一下子暧昧了起来,顾瑶翡能清楚闻到季然身上的青草香,像雨后春笋般的那种青草香,这种气味让她有些着迷。
她正襟危坐在季然旁边,低着头,红着脸,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然扭头看她,微微弯了弯眼,盈出些许笑意,道:“可用了早饭?”
顾瑶翡便抬头看他,他脸上的笑恍若清晨平静的湖面中一株将绽不绽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忽暗忽明的车里,让她有些迷失自我,不知身于何处。
她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抚上了季然的左脸,他的肌肤如女子白嫩柔软,唇不点自红,徐徐道:“季然师父,你真好看。”
季然被她纤细微凉的小手摸得有些痒意,呼吸有些许絮乱,清清嗓子,轻轻喊了一声:“姑娘。”
顾瑶翡才如梦回神,放开了季然,惊觉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轻浮的举动,只恨不得钻进地缝、时间回流才好。
“季然师父,我……”顾瑶翡有些罔知所措,平时她绝不是这般之人,只是遇到季然才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有那句我心悦你此刻说出来怕是更让季然觉得她是个轻浮之人。
季然忽地笑了,清淡、温和却如初春里照过来的第一缕阳光,他缓缓伸出手,用温暖的双手裹住了顾瑶翡微凉的玉手,道:“翡儿,我心悦你,昨日回去,与你分别后,便已想你想得食之无味,寝之无眠,观万物皆似佳人影。”
顾瑶翡悸动的心随着他表白的话语似波涛汹涌的海水般一波高起一波,来回荡漾。她知道季然对她有好感,却不料他会在这时候和她表明心意。
“季然师父,我也……”顾瑶翡的声音很轻,忽就想起那该死的赢羡,她有些心虚,说不出后面也心悦他的话。
季然把她拥入怀里:“昨夜便想着若今日同你表白,你不喜欢我可怎么办?若是遭了你的嫌,不知往后你可还会不会与我这轻浮徒子相见。如今,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意。”
顾瑶翡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青草香,不说话,用双手回抱他,借以表达她心中的想法,只她觉得他们的关系进展似乎过于快了些。
她未同赢羡和离,若是和季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开始,那便是对他不公,欺骗他,伤害他。
“翡儿,往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季然用下巴磨蹭着顾瑶翡乌黑浓密的秀发,轻声道。
“嗯,可以。”
“那你往后不许再叫我季然师父,叫我然之可好?然之是我的乳名。”
“嗯”
“翡儿可是不喜我?同我说话总惜字如金?”
顾瑶翡挣开他的怀抱,慌忙摆手,道:“季然师父,不是的,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光是同季然师父待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她顿了顿,似下了很大决心,又轻声道:“我第一次见到季然师父,就已喜欢上了季然师父,说起来,那便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她低下头,感觉自己脸烫得厉害。
季然低低笑了笑,抱住她,道:“那往后可不许再叫我季然师父了,我本也不是什么出家的僧人,只是母亲前些年去逝,便去寺里剃发为她祈福了几年。”
顾瑶翡没想到他会同她说他母亲的事,:“季然师父,对不起。”
季然笑道:“还叫我季然师父?”
“然之。”
顾瑶翡叫季然的乳名,感觉自己心跳得已是不得了。
马车出了城门后再行十多里路,就到了。季然扶着顾瑶翡下了马车,便看见马车后落座着一处山庄,牌匾上行云流水写着“灵烟居”,山庄背后是渺渺群山,连绵不断,延续至望不见头的远处,薄薄的雾气浮在山顶上,如仙境之桥。
顾瑶翡发觉灵烟居似乎离她的山庄不远,车再往前驶十多里路应是她的江榭居。
季然的山庄比她的看起来还要气派宽大,她本以为季然身为出家人,两人如果在一起,往后养家的活她来做,如今看到他的马车和庄子,想他出家前必定也是有钱人的公子,回想他清贵高雅的气质,必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山庄很快便有管事迎了出来。来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对着季然恭敬道:“公子,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