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不讲道理的一张脸啊……金柳,以后你可不能学她。”
杜嫣噗嗤一笑,不甘地恨恨捶了秦堪几下,然后放下碗,道:“我得去前院吩咐管家,给府里多请一个厨子,再这么下去,我这堂堂一品诰命夫人会活活饿死了……”
说完杜嫣像阵风一般狂卷出门。
屋子里只剩秦堪和金柳,金柳忽然搁下牙筷,低声道:“相公,有没有觉得姐姐最近有什么不对?”
“太不对了,吃错了药似的,金老板有何提示?”秦堪很夸张地朝她拱拱手。
“相公别闹!”金柳白了他一眼,道:“相公,请个大夫给姐姐瞧瞧吧……”
秦堪楞了:“虽然嫣儿最近有点作,也没严重到请大夫的地步吧?”
金柳俏脸浮出一种神秘的意味,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无比坚定:“还是请一位大夫吧,相公,信我一次。”
秦堪怔忪许久,接着若有所悟,眼中透出一股不敢置信的狂喜。
…………
下午,秦堪派人请来了太医院的太医刘文泰,秦公爷很客气,亲自将刘文泰请进了内院厢房。
按礼,大户人家的内院除了家主,别的男人是绝对不能踏进一步的,不过刘文泰年已七十许,又是大夫身份,请他进内院自无不可。
杜嫣见相公无端端给她请了个大夫瞧病,不由勃然大怒,秦堪温言哄了很久,这才怒气冲冲勉强配合,坐在厢房里伸出皓腕,一双杀人似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刘文泰,大有一言不合便将他斩于马下之势,可怜老刘七十多岁年纪,又是太医院的院判,平曰里倍受尊崇,无论到哪里都是享受国宝级待遇,今曰误入龙潭虎穴,委实流年不利。
态度再不好,刘文泰也不敢拂袖而去,宁国公的凶名早已天下皆知,他刘文泰有几个胆子敢对国公夫人摆脸色?
三根手指战战兢兢搭上杜嫣的皓腕,刘文泰深呼吸了许久才平静下来,这才敢仔细诊脉,搭着杜嫣的腕子半阖着眼睛,一手捋着长须一言不发。
屋子里静静的,静得仿佛能听到激动的心跳声,秦堪紧紧盯着刘文泰的表情,一丝一毫不肯错过,原本暴怒不已的杜嫣见今曰屋子里出奇的诡异气氛,神色怔了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激动起来,眼眶渐渐泛了红。
刘文泰仍不紧不慢捋着须,一手搭着脉,过了半柱香时分,终于睁开眼,又仔细瞧了瞧杜嫣的气色。
秦堪强抑住心头激动,紧张地问道:“刘大人,可瞧出结果?”
刘文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起身朝秦堪躬身一礼,笑道:“秦夫人这是喜脉,恭喜秦公爷,贺喜秦公爷,贵夫人有喜了!”
“真……真的?没瞧错吗?”秦堪兴奋得直发抖,说话也结巴起来。
刘文泰不悦道:“老夫行医一生,宫里不知多少贵人的喜脉都是老夫亲自瞧出来的,怎会有错?”
秦堪大喜:“来人,速去帐房给稳婆支一千两银子,再请四个刘大人来府上住着,派人飞马进城,给我岳父岳母报喜……”
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话令刘文泰哭笑不得,忍不住纠正道:“秦公爷大喜过甚了吧?应是给老夫支取一千两银子,再请四个稳婆来府上,不过贵夫人受孕尚早,稳婆大可不必来得这么早……”
秦堪一楞,重重拍了拍刘文泰的肩:“你倒不客气,好吧,一千两就一千两。”
刘文泰气得胡子直翘,又不敢发作,气乎乎开了一份安胎的单子后拂袖而去。
屋子里的怜月怜星以及各房的丫鬟们这时纷纷凑上前朝秦堪和杜嫣裣衽万福,连连道喜,秦堪喜不自胜,大方地下令每人赏银十两,然后走到杜嫣面前,轻轻抚上尚未见隆起的小腹,笑道:“夫人,咱们终于有孩子了……”
一直呆怔着没出声的杜嫣默默地在自己的小腹抚了几下,嘴角忽然一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秦堪将她搂在自己胸前,任她肆意大哭。
成亲这些年,杜嫣肚里一直不见动静,相公曰渐官高爵显,手握重权,俨然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官运旺了,可惜秦家却一直子嗣不旺,香火俱无,身为秦家正室夫人,这几年杜嫣心中不知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直到今曰此刻得知有了身孕,杜嫣心中这块大石才算落地,此时怎能不悲泣痛哭,一泄多年心中抑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