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掌锦衣卫以来,秦堪对锦衣卫属下一直比较包容,大错小错,能揭过去便尽量揭过去,秦堪本身是个经常犯错的人,而且犯错之后也从没怎么惩罚过自己,属于原则性很薄弱的那一类人,对自己犹且如此,对别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太过苛求。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秦堪一直用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错都能被秦堪原谅的。
耽误军国大事就不在被原谅的范围内,这种错误很要命,要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而且是整个江山社稷的命。
见秦堪冷肃的脸色,丁顺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赶紧禀道:“秦帅,咱们锦衣卫在辽东的锦州,辽阳和广宁三城里建了驻地,以皮货,米行和药材店面为掩饰,专门用来刺探对鞑靼,瓦剌,朵颜等外族的军情,下面的弟兄委实没有懈怠,十日前咱们还在辽阳的时候,属下便已将探子散布草原,严密关切各部落的消息,三日前,各部落都传回了消息,唯独朵颜和火筛却没有消息传回,连探子的生死都不知道,属下怀疑是不是咱们锦衣卫探子的身份被朵颜和火筛识破了……”
秦堪脸色渐缓,道:“如果下面的弟兄被人识破身份而遭遇不测,锦衣卫奉养其家眷终老,子弟袭职入卫一律升一级。”
丁顺拱手道:“秦帅仁义。”
秦堪心情越来越沉重,锦衣卫探子被识破,朵颜又与火筛秘密结盟,李杲大军在西拉木伦河南畔蠢蠢欲动,自己身边仅只八千官兵,如何在这纷乱如麻危机重重的辽东生存下去?
一想到火筛如今就在朵颜的营地里,说不定此刻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冷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秦堪便感到非常不自在,有一种被毒蛇的信子锁定的感觉,毛骨悚然。
“叶师叔……”秦堪轻声唤道。
叶近泉酷酷道:“什么事?”
“今晚和我换个帐篷睡觉。”
叶近泉一扬眉:“为何?”
“因为花当给我安排的帐篷门口朝南……”
“怎样?”
“我掐指算了算,今日我的命格成平煞南,犯金旺火,所以花当给我安排的帐篷不合适……”
叶近泉答应得很爽快:“好,我跟你换。”
轮到秦堪奇怪了:“师叔,我这番鬼话你也信?”
“我假装信了。”
看了看叶近泉的神色,和塔娜的真傻不一样,叶近泉看似木讷的脸上偶尔也闪过一丝精光,嗯,他是假傻。
这就是带个武功高手在身边的好处,挨刀的机会永远轮不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秦堪。
“师叔,还有件事,先拔出你的刀,等会记得帮我挡刀……”
“挡谁的刀?”
不用秦堪回答,塔娜已一脸杀气地跑来,手里拎的已不是马鞭,而是一柄明晃晃的蒙古弯刀,见面二话不说,迎头便一刀朝秦堪头顶劈去,也不管什么钦差,客人和恩人了。
铛!
叶近泉好整以暇地帮秦堪挡住了刀,出手如电,走位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