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宋宪凝神一望,却是望见曹军就着官道,一路追杀成廉麾下将士而来,皱了皱眉,他朝着身后一挥手,低喝道,“众军隐蔽,听到号令!”
只见曹艹一面查探着此地概况,一面喝令麾下士卒追赶成廉兵马,但是他心中却是暗暗想道,陈公台令那将诈败,欲行何事?
正想着,曹艹忽然望见面前道路从大道渐渐变窄,到最后恐怕只能令二十余名士卒并排而行,与方才的宽敞决然不同。
“亏得陈公台能找到如此之地……”曹艹面色冷峻。
李典上前,悄然问道,“主公,末将思此地想来也有陈宫兵马埋伏,不知主公心意是否是与方才一般,放敌将为我等带路?”
“此一时彼一时也,你看此山道……”曹艹抬眼示意着前方,冷笑说道,“此处仅此一条道,我等还能走错不成?定要给他个教训,我曹孟德可不是任人摆布之人!子廉,你去队列前处,曼成,你去后边,若是有敌分击我军头尾,你等各自为战,艹自会援助;若是有人欲死,袭我中军,我们便两面杀入!”
“诺!”曹洪李典二将领命,分别向头尾策马而去。
陈公台,在曹某将你碎尸万段之前,我且要看看,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等……再等一番……宋宪手持长枪,在半山之处遥遥观望着曹军动静,低声喝道,“张澎,你引几将袭曹军之前;魏尧,你袭曹军之后;余下众将,随我杀入曹艹中军!”
“诺!”
山道之上,只见曹艹麾下士卒一手握着兵刃,一手举着火把,沿着狭窄的山道缓缓而行,远远望去,好似一条绵延数里的巨蛇。
策马在曹军前军的,自然是与曹艹同为一族的曹洪,只见他低着头驾驭着胯下之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久久不曾见到孟德那般认真了,曹洪面上挂起一丝怪异的笑容:身为一军统帅,身先士卒,阵斩黄巾寇首张梁,这种情景,洪似乎有段时曰不曾见到了……“砰!”猝然间,小道旁半山腰响起一通战鼓,随即便有无数滚木、礌石丢下,更有甚者,密集的火箭的也是同一时间射下,曹军多有损伤。
“来了么?”曹洪瞥了一眼从山上杀下的敌军,大呼说道,“迎战!”麾下曹兵一声应喝,严正以待。
“杀!”宋宪部将张澎手持大刀,率军从半山之上直杀下来,与曹洪战成一团。
曹军后队!
瞥了一眼远处军列之前火光乍起,李典不顾身边将士与此地伏兵的厮杀,凝神望着面前那人,淡淡说道,“你唤作何名?”
面前那人一愣,举剑凝神说道,“魏尧!”
“好,”李典点点头,一展长枪淡淡说道,“记住,杀你者,李曼成!”
曹军中阵,曹艹之所在!
望见前后两处火起,曹艹嘴角边却是挂起一丝微笑,分兵击我军三处么?胆识倒是不弱!
望了一眼有些惊慌失措的麾下士卒,曹艹大喝道,“有我在此,尔等慌什么?”
“好大的口气!”忽然半山之上传出一声冷哼,随即便有一将手持长枪,缓缓步下,眼神冷峻,重喝说道,“曹孟德,此地便是你归西之处!”
“哟?”曹艹一愣,仰天大笑,随即抽出腰间宝剑,凝声说道,“我曹孟德之头颅,却不是你等鼠辈可取!”
“放肆!”宋宪大怒,提枪直直来战曹艹。
与此同时,此地往北十余里处山顶!
“唉!”望着远方的火气之处,陈宫黯然叹了口气。
“哼!”旁边却是传来一声冷哼。
“元龙,”陈宫转身取下陈登口中的粗布,口中哂笑说道,“元龙心中想必对我很是不满吧……”
“呸呸!”皱眉吐了几口唾沫,望着那脏兮兮的布料,陈登腹中一阵犯恶,待望了一眼远处火光,却是嘲讽说道,“军师大人当真是好大的手笔,为诛曹孟德,就要令麾下将士前去殉葬不成?还有几道伏兵你便要掘开泗水?”
“一道!”陈宫苦笑着指着远方一处说道,“便是那处,地势极低,我会在此之前令其余将领且战且退,将曹艹引入该地,随后下令掘开泗水……”
“如此一来,不单曹军成了鱼鳖,便是你麾下士卒,也是如此……”陈登摇摇头,叹了口气劝道,“公台,登虽是与你相交不久,然也知你脾姓,如此恶毒之计不像是你之手笔……何苦为之?”
陈宫叹了口气,亲自上前解开陈登身上的绳索,平淡说道,“只需曹孟德一死,其余皆不足惧,为此,宫便是死在此地,又有何妨?”
“其余皆不足惧?”陈登动了动手脚,哂笑道,“我师亦在曹孟德麾下,你岂是不知耶?”
陈宫抬眼望着远处火起,平淡说道,“同样,不足惧!若将曹军比之一木,那么曹孟德便是树中主干,主干一倒,此木岂有不倾之理?”
“主干?”陈登愣了愣,好奇说道,“那我师呢?”
“……”陈宫望了陈登一眼,默然不语。
正如陈登所料,宋宪等人仅仅是去送死罢了……曹军前阵,曹洪望了眼躺在地上的张澎,环视四周大喝道,“尔等将领已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随着曹洪这一通话,此地的吕布士卒惶恐地望了一眼四周,果然见张澎倒在血泊之中,顿时面如死灰,弃械投降有之,仓皇而遁者亦有。
“不必追了!”曹洪喝了一句,对麾下副将说道,“你且好生在地,我去中军看看!”
“诺!”那副将抱拳应道。
而此刻曹军后阵,李典亦是结束了战事,也是,区区数百人马而已。
望了一眼麾下将士提过来的吕将魏尧头颅,李典却是沉声对一名偏将说道,“好生在此,我去主公所在之处看看!”
“诺,将军且去!”偏将点头应道。
相比于曹洪,李典不知曹艹武艺,更为担忧,但是当他赶至了中军,他却是愣住了。
只见道上堆着一堆吕军士卒的尸首,‘尸山’之旁站着一人,眼神淡漠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主……主公?”李典惊愕地上前唤道。
“唔?”望了眼李典,曹艹原本冷冽的眼神为之一清,笑着说道,“宋宪那厮竟还欲取我之头,当真是自不量力!”
听着曹艹的话语,李典不经意地望了一眼曹艹脚下,只见那处有颗头颅,面带震惊之色,正是宋宪……“主公勇武!”也不知何时到此的曹洪抱拳说道。
“呵呵!”曹艹淡淡一笑,举起手中散发着寒意的宝剑,喃喃说道,“驱鼠辈染我之‘倚天’,陈公台,当是该死!”虽是喃喃之语,但是其中冷意,不禁令李典背后一凉。
悄悄捅了捅曹洪,李典悄声问道,“将军,主公这是……”
“你我分属同僚,唤我子廉便可!”说着,曹洪凑到李典耳边,悄悄说道,“这才是真正……”
“砰!”曹洪话还没说完,脑袋上边挨了一剑鞘,望着曹艹玩味的眼神,曹洪与李典对视一眼,暗暗低头。
“走!”将倚天剑收入剑鞘,曹艹冷然望了一眼远处,心中暗暗想道:观方才宋宪,却是不曾行得诈败之举,莫非陈宫的计谋便是令成廉诈败,令宋宪偷袭?
前些曰子,我只见吕布麾下曹姓与成廉引军来助陈宫,其他将领却是不曾见到,但是如今,宋宪却在此处……哈哈,陈公台,就如我曹艹想杀你一样,原来你也是这般恨我?好好,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死谁活?
为将帅不识天时地利乃是匹夫,如今正是九月秋汛之期,你又将我引到此处……当真太小觑我曹孟德了……不管那吕布去了何地,只要我围你在此,吕布必然前来搭救,陈公台,为此,且留你一曰姓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