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总,邮件。”负责搀扶安馨的佘小青忽然将手机递了过来。
安馨嗔怪的瞪她一眼,这丫头怎么不分场合,追悼会上哪有时间看什么邮件。
“夏董的邮件。”佘小青赶紧解释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
安馨一把抓过手机,果然是夏青石定时发送的邮件,内容正是自己当前最需要的。
刘飞正在和舒帆握手,佘小青的话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舒帆机械般的和每一个人握手,答谢,眼中竟然没有泪水,大家都叹息,说这孩子伤心过度,怕是需要心理医生干预了。
青石高科的员工们臂缠黑纱,瞻仰董事长最后一面,他们人数众多,所需时间很长,舒帆体力不支,被先搀扶进休息室。
刘汉东一直站在舒帆身旁保护她,此刻休息室里没外人,他忍不住道:“小帆,伤心你就哭出来,会好一点。”
舒帆眼神飘忽:“哥哥,我不伤心,因为爸爸根本就没死,他在骗你们。”
刘汉东伸手摸摸舒帆的额头,不烫。
“我没病,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约定,他进手术室前和我说好了,绝对不离开我,他是假死,摆在水晶棺里的是冒牌货,我爸爸一定隐藏在什么地方,看这些小人的表演呢。”舒帆发出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冷笑。
刘汉东心中一痛,却言不由衷的附和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追悼会终于结束了,夏青石的遗体运往火葬场焚化,然后安葬在早已预备好的陵园中。
下葬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一切结束之后,所有人回到车里,只有安馨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墓前,久久不愿离去。
“青石,你真的没走么?”安馨喃喃自语,刚才收到的邮件至关重要,有了这些证据,官司必定打赢。
……
蕴山区人民法院,民事庭,审判长宣布关于舒帆监护人争议一案开庭,法庭里人不多,旁听席上空空荡荡,甚至原告被告都没有出席,只有双方的代理律师出面。
原告方的有力武器只有一个,就是居委会指定夏白石为监护人的文件,可是被告方也拿出了同样的文件,不过经法庭鉴证,被告方指定文件上的公章是温泉社区党支部的,而非居委会公章,所以不予采纳。
法庭明显偏袒原告方,不过被告律师早有准备,又拿出一份青石高科出具的指定书,法条上规定,对担任监护人有争议的,由未成年人的父、母的所在单位或者未成年人住所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在近亲属中指定,青石高科和居委会出具的文件具有同样的法律效力。
双方战平,不在指定上继续纠缠,原告律师指出,安馨和舒帆没有血缘关系,和夏青石也不存在夫妻关系,所以她不适合做舒帆的监护人。
被告方不甘示弱,出示了舒帆的亲笔信,信上向法庭声明,拒不接受夏白石做自己的监护人。
“审判长,我抗议!”原告律师拍案而起,“舒帆是限制行为能力人,我有理由相信,这份声明不是出自她的本意,我甚至怀疑,被监护人的人身自由能不能得到保证,血浓于水的道理任何时候不会变,一方是父亲的胞兄,一方是连继母都称不上的外人,该相信谁,我想审判长会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被告律师推了推眼镜,拿出了杀手锏,这是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里面装满文件,照片以及一张存储卡。
“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证明夏白石曾经雇人绑架、谋杀舒帆,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担任监护人?”被告律师字正腔圆,信心十足道。
这包东西是夏青石留下的,当初他已经查到大哥是幕后真凶,碍于亲情没有追究责任,但却把证据保留下来,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证据相当详实,有公安机关的笔录,有夏白石亲口承认的录音,有当时绑架案的所有相关材料。
杀手锏一出,原告方律师立刻偃旗息鼓,垂头丧气。
法庭暂时休庭,合议之后宣布裁决:指定夏白石为舒帆的监护人,立即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