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岳,我觉得这恐怕不是口误那么简单,我觉得你在内心里就没有把陆为民打上眼,或者说就对陆为民有一种敌视感。”老者淡淡的道:“有一句话说得好,如果你把他视为敌人,他就会变成敌人。你从内心里没有人可这位市委书记,那么你就不可能收获这位市委书记的认可,这很危险。”
岳唯斌沉默不语。
事实上对于对方的这个判断,他无从反驳,当然,也无需隐瞒,从陆为民担任市委书记开始,虽然他也努力表现得很恭顺,但是骨子里,内心里的那种反感和不满就从未消失过,一直缠绕着他,所以在这一点上,对方点破了他内心的心障。
“能说一说你为什么对陆为民有如此大的成见么?”老者见岳唯斌没有吭声,也不好深问,毕竟是自己的儿女亲家,在这一个层面,双方是对等的,他不想因为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影响到小一辈之间的关系。
岳唯斌蹙起眉头,似乎是在思考,老者也不吱声,静静等待,好一阵后岳唯斌才很随意的道:“我也说不上来,应该是他第一次到宋州来担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的时候也许就有些龃龉吧?我记得好像我本来是有机会到苏谯担任县委书记的,但是他好像认为不合适,理由是我缺乏独当一面的经验,所以我被推到了沙洲担任区长,我承认这个问题上他给我的印象很糟糕,也许这就是我对他成见的起因吧。”
陈泰然也不禁咂嘴,这个问题还真不能怪岳唯斌,挡人官路,如杀人父母,能不计前嫌,那简直不可能,就算是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只不过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你就不得不低头,还就得要化干戈为玉帛,岳唯斌在这方面还是欠缺一些隐忍的功夫,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当时陆为民不反对的话,你就能担任苏谯县委书记?”陈泰然当然清楚有时候错过一次机会,也许就是不一样的天地,而且苏谯是昌江全省十强县前列,如果陆为民当时能担任苏谯县委书记,也许现在早就是副厅级干部了。
岳唯斌摇摇头,“也不一定,应该是如果陆为民不从中作梗,我本来是有机会和另外一个人选竞争苏谯县委书记的,但他的介入,让我直接失去了这个机会,当时的苏谯不像现在,还只是一个基础略好的县份,宋州也不是现在的宋州。”
“你的另外一个竞争对手上了?”陈泰然也有些兴趣,随口问道。
“不,是陆为民推荐的一个人上了,那家伙后来在苏谯县委书记任上担任了市委常委,现在已经是桂平市的常务副市长了。”岳唯斌语气很寡淡,但是陈泰然却能听出对方话语中的遗憾和不甘。
他心里暗暗摇头,陆为民那个时候就能推人上位,说明这个人选肯定也是得到了一二把手的认可的,陆为民当是也还只是一个普通常委,宣传部长,照理说在人事话语权上是非常孱弱的,但能做到这一步,肯定有其原因,也就是说,无论有没有陆为民从中作梗,恐怕自己这个亲家也没有多少机会,但这话也只能隐在心里。
“老岳,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陆为民既然是市委书记,那你就需要摆正心态,面对现实。”陈泰然斟酌着言辞,“我和左云鹏通过电话,没具体说,但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只不过这不是治标之举,左云鹏他是组织部长,陆为民肯定有求于他,但要让左云鹏因为这个事情去找陆为民,我估计他也有些抹不开,所以这里边也有些为难,还得要看下一步。”
岳唯斌没有吱声,他当然知道这里边的微妙,左云鹏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外边人根本看不清,但是岳唯斌却觉得这两人关系应该是一种相互利用,相互忌惮甚至制约的感觉,这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是这是岳唯斌观察所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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