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魏嘉平还是俞柘、任东来都清楚一旦市里边下了决心要让麓山集团与四大纺织国企进行合并,那么麓山集团是没有多少反抗余地的,他们虽然是麓山集团的创业元老功臣,但是麓山集团是乡镇企业,是集体性质的企业,他们作为企业高管只是拥有管理权限,却并没有所有权,在这一点上他们十分清楚。
从最初他们获知的消息,市里边是要让四大国企组建纺织工业集团,然后吸纳麓山集团,以麓山集团的管理层作为新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管理层,从这个层面上来说,魏嘉平、俞柘和任东来的个人权利并没有收到多少削弱,相反,麓山集团和四大纺织国企合并,如果他们真要想从中谋取私利的话,应该更为方便。
应该说他们是真心为麓山集团的将来发展在考虑问题,麓山集团如襁褓中的婴儿,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们也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所以任何伤害麓山集团的行为,他们都难以接受。
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新成立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将是由四大国企的资产和老麓山集团合并而成,而且陆为民也流露出来市政府为了减轻四大纺织国企带来的巨大压力,要把四大纺织国企的大部分债务进行剥离,也就是说四大纺织国企将会轻装上阵,与麓山集团实现合并。
这对老麓山集团本来是一个好事,但同样这也带来一个难题,那就是四大纺织国企在剥离了大部分债务之后进入,其资产势必超过老麓山集团,这也就意味着市政府在这个麓山纺织工业集团中的持股就会超过老麓山集团,成为第一大股东,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市政府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对新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经营进行干预,这也是他们几个最为担心的。
如果市里边的领导都像陆为民这样思想开明懂经济工作懂企业管理,魏嘉平他们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都是为了把企业发展得更好更强,目的一致,在很多问题上的观念也一致,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陆为民在宋州市担任常务副市长能当多久?能从常务副市长、市长、市委书记这样一步一步当下去么?何况现在陆为民上边还是书记、市长,如果他们的观点和陆为民不一样,而要对新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经营进行乱干预怎么办?
这些问题都相当现实,他们不能不考虑清楚考虑周全,一旦出现某些意外状况,那么就有可能对整个麓山集团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现在陆为民话语里流露出来其他的意思,那就是市政府似乎要放弃对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控股权,而会把这个新麓山的控股权交给老麓山集团这边,这又是怎么一个考量,如何来实现?
“老魏,老俞,老任,怎么了,不可以么?政府的职能没有企业经营着一块,即便是原来有,那也是一种错位,逐渐退出是必然,在这一轮的改制设计中我也和尚书记、童市长他们研究过多次,我的观点很鲜明,政府回归本职工作,别一天还沉迷于那点小权力舍不得丢手,不丢手只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和麻烦,尚书记和童市长都认可我这个观点。”陆为民很平静的道:“至于说你们老麓山集团是否控股,如何来实现你们管理层对新麓山的掌控权,我觉得这还需要下来具体商量,我有一个构想,那就是把新麓山集团这个股权切割成三块,一块是由老麓山集团持有,一块是由企业工会或者员工持股会代替职工持有,一块是市政府控股的宋州市纺织工业集团持有,具体持股比例,我们再商量,但是我的意见是要确保你们现有管理层对新麓山的经营控制权,而至少我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你们将会有绝对的充分的控制力和影响力!”
陆为民提出来的三大股权构成让魏嘉平和俞柘、任东来都是眼睛一亮,很显然他们听出了陆为民的言外之意,俞柘迅疾接上话问道:“陆市长,不是我们不相信市政府,您肯定没问题,我们也希望您能一辈子都留在宋州,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万一日后您高升了怎么办?”
陆为民笑笑,“老俞,你们也别在这里试探我了,我的确有这个意图,那就是让新麓山走公开上市的路径来彻底完成新麓山的股份制改造,而且我也考虑要设计一个方案,那就是采取增值量化股权激励以及员工持股会相结合的方式来解决我们企业职工尤其是我们企业的经营管理者在日后企业发展中获得的利益,最大限度的调动起我们管理层的工作创造性和积极性。”
“陆市长,你这是当真的?市里边真有这样的想法?”大喜过望的任东来连声音都有些变了,眼睛盯着陆为民,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