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兮淡淡地道：“所以呢？”</p>
林屹宽道：“所以你不是妖女，不会为祸武林，我明白了...我、我不会泄露你的行踪，你...你......”他还保留着“霜剑”最后的骄傲，“放我走吧”这四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p>
辰兮淡淡看着他，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漠然：“你不求死，我不杀你。”她走向周寻意，林屹宽本能地后退，一直退到了远处。</p>
辰兮将周寻意搀扶起来，低头查看他大腿上的贯穿伤，再没理会林屹宽。</p>
周寻意皱眉低声道：“你...你真要放他走？”这诚然是后患无穷的事，但他身为正派中人，也不能劝辰兮杀人灭口。</p>
辰兮目中红芒渐渐消散，恢复如常，只是神情依旧冰冷：“他已经走了。”</p>
周寻意猛然四顾，果然已经没有了林屹宽的身影，只有他引以为傲的剑还躺在地上。</p>
辰兮见周寻意腿上的伤没有大碍，就松开了他，周寻意一个踉跄：“你干吗，还疼着呢！”</p>
辰兮把手上的血污在他衣衫上擦了擦，朝鬼孟婆走过去，周寻意大大哀叹一声，只得一瘸一拐地跟上。</p>
二人给鬼孟婆点穴止血，已有几个村民听打斗声止了，大着胆子出来察看，看见鬼孟婆受伤，急忙跑过来帮忙。众人将鬼孟婆抬到屋里，由村妇为她简单清洗包扎，一群孩子围上来，眼泪汪汪地看着。</p>
“大姐姐...你没事吧？”石澈小心翼翼地牵着辰兮被血浸透的衣袖。</p>
辰兮低下头看他：“石澈，带我们去见你爹。”</p>
“...什么？”石澈一怔。</p>
辰兮看着他的眼睛：“现在，请带我们去见你爹。”</p>
“好...”石澈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还是点点头，带着辰兮和周寻意朝村尾走去。</p>
院子很小，屋子更小，黑乎乎的屋子里，一个中年人萎顿在床上。他的双腿齐膝而断，只剩半截，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p>
“爹...大姐姐说，她想见你。”石澈来到床边，轻声说。</p>
辰兮走进来，这屋里已经略显拥挤，周寻意只能站在门口，伸头看着这中年人。只见他相貌约有四十来岁，头发却一半都白了，脸色也蜡黄憔悴。</p>
“咳咳...”中年人在石澈的搀扶下坐起来，看向辰兮的目光略显惊讶，却并不太意外，显然那一丝惊讶只是为着辰兮的稀世容颜，而非为了她的到来。</p>
“咳咳...外头的动静，是你们？”</p>
辰兮看着中年人，说道：“仗剑崖，石斐。想不到当年你被芮寒杏打落山崖，竟还活着。”</p>
中年人目光动了动，没有接话，只是不自觉地拉起了儿子的手。</p>
辰兮看了石澈一眼：“这孩子生得很像你，根骨也不错，‘凤鸣神功’应当后继有人。”</p>
中年人握着儿子的手更紧了：“我不想让他习武，更不想让他踏足江湖。”</p>
“可是你也没有能力保护他。”辰兮淡淡地道，“天下第一楼迟早会找到这里，如今青城派和飞鹏帮死了这么多人，这个地方会更引人注目，那一天恐怕不会远了。”</p>
中年人的目光又动了动：“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事？”</p>
辰兮道：“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不过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从前的事。刚才外头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孟前辈和孩子们是无辜的，这一点打他们第一天来到石家村，你就知道。仗剑崖仗剑行义，锄强扶弱，现在孟前辈身受重伤，此地不可久留，你管不管？”</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