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颗明珠，拒绝实力雄厚的西漠，放弃在繁华丝路如日中天的荣誉，回到阔别十年的故乡。</p>
要知道，西漠招揽他的条件，是权势仅次国相的太常位，以及，娶以美貌才情著称的嫡公主。</p>
不借家族势力，以过人智计游走在各国皇室中的人，在楼烦争位的关键时刻归来，未免太过巧合。</p>
单于和昭明在吴曦的猜度中渐渐走近，几人招呼后席地而坐，看侍卫升起炉火，烧烤刚猎到的野味，谈笑粗鲁而随性。</p>
“阿明幼时喜文史，如今却也擅长围猎，看这身板，难怪各国王女争先恐后地往你帐里钻。”亲人的归来令单于极为欣慰，忍不住拍着小辈的肩头，打趣。</p>
昭明把玩着手中匕首，漫不经心地笑：“听说单于年轻时金枪不倒，夜御数女，我辈倘需努力。”</p>
“狼崽子连老子也敢取笑，难怪阏氏说你除开头发和眼睛，几乎像换了个人。”单于哈哈大笑，对着皮囊猛喝，眼神苍凉：“老了，大夫要我保养，我只想活得痛快。”</p>
曾经被休屠部压得喘不过气，如今占他的土地，收他的附属，他娘的畅快，只：“往后楼烦往何处走，儿郎们吵来吵去，阿明，你如何看？”</p>
“陛下若想收回那四百里，我取高仞项上人头，若欲遣暗探到赫连，我先请命。”昭明语音简淡，却挟带着有如幽冥的冷沉。</p>
单于割开小块牛肉，瞟向吴曦：“我听阿明说起赫连和西漠的富庶，依先生看，楼烦可有望如此？”</p>
吴曦沉吟：“赫连地大物博，农耕发达，西漠地处丝路，商业繁荣，我楼烦世代逐水而居，以游牧为主，要想国强民富，先得有宜商宜耕之地。”</p>
“你这是赞同阿昌的想法，趁赫连将乱，先收回四百里，再乘机取他河西之地，阿明，你呢？”单于转向昭明。</p>
昭明的视线落在蓝天和雪山之间：“取四百里不难，打高仞一个措手不及，只如此，赫连渊必然释放靖北王，与他争河西旷日持久，休屠的部属归顺我朝不久，难免会蠢蠢欲动，我朝新立，若内外同时起火，恐怕。”</p>
他适时住口，单于沉吟：“听闻凉州百姓在西北军饷被劫后，冒死穿过流沙，将口粮送到高仞处，有此民心，这四百里怕是易得难守。”</p>
“如此，不妨先试试瞳殿下之策。”昭明沉默半晌接口，金瞳的主张原来就从他这处来，只单于不表态，他也一直等，直到现在才临门一脚。</p>
单于笑道：“瞳儿之计倒也稳妥，拿汉人的话讲，叫审时度势，再徐徐图之。”吴曦和昭明貌合神离地一番赞叹，各怀心思。</p>
默默地吃得半晌，吴曦重启话题：“赫连诸王的动向在下都看得清楚明白，唯靖北王，听说他并非被软禁在洛京，而是去了南国，不知赫连渊有何意图？”</p>
“竟然还有这等事？难道赫连渊对吉雅起了兴致？”单于怔得一息，转向昭明：“我国是否派人去探探？”</p>
“不必，西门康快顶不住了，靖北王将很快复出。”昭明摇头，将话说得十成的肯定，目光却越过草原看向南方，眸色似幽深的井上浮起沉沉夜雾，让人看不分明。</p>
——————</p>
备注：凤凰，凤为雄，凰为雌，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飞龙之子，被认为是兴国和祥瑞的象征，《山海经》和《淮南子》等典籍都有记载，后来，凤凰逐渐整体被雌性化，和龙一起成为皇权的象征。</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