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p>
但世间有三大幻觉:她喜欢我,时间很多,我还能秀。</p>
濯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动了动被子里的手,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可想要拿出来又犯了难。</p>
零捆得也太紧了吧!</p>
这是裹病人用的手法吗?</p>
这确定不是固定精神病的束缚带吗?</p>
他连手臂都弯不了。</p>
没办法,濯只能扭着身体在床上滚来滚去,企图用这种方法抖开身上的被子。好在零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给他在被子外再捆上一圈麻绳。</p>
好巧不巧的,房间的门开了。</p>
床上的蚕蛹弓着腰,还在扭来扭去,也霎时间停住了。</p>
零单手端着玻璃杯,面无表情看了他两秒,又合上了门。</p>
濯:“……”</p>
奇怪的举动被拆穿,社死瞬间,濯觉得接下来的人生都是多余的。</p>
关键是濯想用被子蒙着脸都做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他回忆了自己短暂的一生:</p>
幼稚园时为了伪装自己,也学着别的小朋友在裤子里尿尿;</p>
小学时为了保护漂亮老师不被别的臭小子吃豆腐,全班就属他哭的最大声;</p>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啊……</p>
随后,又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p>
濯一个机灵,翻了个身,脸朝下,一句话都不说。</p>
零也没说话,</p>
他只听到了淅沥沥的声音,就转过脸偷偷往那边看。</p>
玻璃杯已经被她放在了床头柜,零正蹲在地上,她手中拿着黑色的塑料袋,正往垃圾桶上套。</p>
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自己,反正零没理会他的自嗨,从床头拾起跌落的湿毛巾,放在一边。</p>
虽然有些冒昧,</p>
但熟悉的母爱突然开始攻击他了。</p>
也许是受到了零的影响,濯心中的尴尬也飞快褪去,渐渐恢复了平静……抛开事实不谈,他之所以觉得尴尬也怪零,她如果是個相貌平平的男性,濯绝对不会觉得羞耻。</p>
甚至还能表演个才艺。</p>
濯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人。</p>
“……现在几点了。”</p>
“23点,你睡了两个小时。”</p>
零淡然地回答,并配合濯的动作,把他翻了个身,将床头柜上装着水的玻璃杯递给他。</p>
濯傻fufu地接到手里,埋着头喝水。</p>
他喝得很慢,因为胸口忽然暖暖的,需要平静一下。</p>
这不是喜欢,也不可能是喜欢。</p>
因为这些事情换个人做,濯也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不可能是喜欢……包括好兄弟桐谷仁。</p>
谁都可以的话,怎么算是喜欢呢,对吧?</p>
这只是因缘际会,气氛过于温馨,再加上零又生的美丽,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化学反应。</p>
这只是好色。</p>
还没等濯从这份心情中缓过来,额头突然传来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强行将他的脸与水杯分离。</p>
随后一只近乎透明的手夺走了水杯。</p>
在然后,额头一凉,大脑都感到一阵清爽。</p>
濯彻底傻了,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瘫在枕头上,呆滞地看着刚刚在他额头贴上新的毛巾,随后观察他脸色的零。</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