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酒保喃喃自语。</p>try{ggauto();} catch(ex){}
“什么不可能?”</p>
格里安左手握住匕首。</p>
他有点担心酒保再次抽风。</p>
若酒保忽然发疯,他已经想好要瞬间斩断酒保的声带,防止他发出声音。</p>
“不可能!”</p>
酒保双目睁大,瞳孔微缩,与魔鬼做交易时的对话诅咒般在耳边回荡,有关那一夜的记忆愈发清晰,魔鬼美丽的面庞,黑黢黢的树林,以及之后发生的事……</p>
五月、魔鬼、男人……</p>
回忆如同冰面般解冻。</p>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快步左右踱步,最后停在原地,向外、向下看去。下方有个大坑,里面是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暗,仿佛渺茫的人生,周围的铁皮大都生锈变形,有着几何不规则的纹路。</p>
“不可能,怎么可能?”</p>
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可他不得不直面那些他故意不去想的事情了。</p>
酒保根本没意识到,不是他故意不去想那些事,而是自己将那些记忆遗忘了。</p>
自己居然遗忘了一段至关重要的事!</p>
意志朝崩溃方向疾驰,目光在绝望、愤怒、自卑中反复切换,似乎有什么要冲破屏障,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p>
五月、魔鬼、男人……</p>
风声好似尖啸在空旷中回荡,他用力捶打着脑袋,像是渴望回忆起更多,将记忆中的事情拼凑成一个完整的阴谋,又像是想将那一切捶打回去,狠狠封印在冻土之下。</p>
见此,格里安一个翻身,一腿撂倒酒保,握住酒保不停捶头的手腕。</p>
他的力气极大,单手将酒保的手腕扣在一起,手铐般束缚住,另一只拿着匕首的手揪起酒保的衣领,近乎伏在酒保的身上逼问道:</p>
“别在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们这国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荒诞的,喜剧的,血腥的,温馨的,发生什么都不奇怪,连魔鬼都会变成贵族玩物的地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都当上酒馆的老板了,就收起那曾经坐井观天时培养出的大脑,您年纪也不小了,别摆出这幅被人辜负的样子给我看。”</p>
格里安狰狞地对酒保说着,或许是不能爽快地抽烟,再加上倒霉的事太多,以及酒保令人无法喜欢的犹豫性格,他的脾气上来了。</p>
“所以快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总不会是您发现魔鬼躺在了五月被窝里吧?”</p>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p>
格里安表情一变,但不是因为酒保的吼叫,而是他猛然间感受到了魔鬼的气息。</p>
近在咫尺。</p>
寂静里有别的声音响起,那是风吹动铁皮挡板的刺耳音,似乎因铁板已生锈,那声音尖锐无比。</p>
整个空气都笼罩在一股阴森的气息中。一缕黑烟缓缓出现,这仅仅是冰川浮出海面的一角,随后,虚无逐渐凝聚成形。</p>
醉人的月色下,魔鬼出现了。</p>
那是个子颇高的女人,目测一米八,脸就像是大理石雕塑出来的。打了蜡的头发让她看上去仿佛开罗的斯芬克斯,如瀑布般在胸前流淌。月光照射到她的眼睛上,让其看上去像玻璃假眼,透着成年人才拥有的市侩。</p>
“好久不见。”</p>
魔鬼附身与格里安并排蹲下,肩膀用力一拱,鸠占鹊巢般将格里安顶开。充满了威胁感和邪气。</p>
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轻柔抚摸着酒保的脸,仿佛在尽情享受着那一剎那的柔软和舒适。</p>
工厂静悄悄的,唯有魔鬼的轻柔抚摸声和酒保的急促呼吸声相伴。</p>
“弗莱迪,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怂。”</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