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格里安揉着眼睛坐起，睡眼惺忪。</p>
他扭头看向窗外，没太阳，天灰蒙蒙的，在下雨。对面房子外晾晒的床单忘记收回，湿漉漉的在风里飘荡，不仔细看还以为索命的鬼魂。</p>
一道亮白色在掠过，许久才响起微弱的轰隆声。</p>
哗——</p>
雨突然变得很大，噼里啪啦拍打着玻璃窗。</p>
格里安点了根烟，望着雨中的身影，雨丝与行人擦肩而过，坠入水坑，荡出激烈的波浪，此起彼伏。</p>
“现在几点了啊。”</p>
原主的身体素质不错，快四十八小时没睡觉的前提下，喝了酒，泡澡全身大清洁，做激烈运动到天蒙蒙亮，这么折腾也只是有些乏力，没有其他不适感。</p>
等吃顿饭，又会精力充沛。</p>
不愧是服了三年兵役的身体。</p>
当然，跟穿越前的身体比还是差了点，但也足够了。</p>
格里安打算今天歇一天，明天再去看看有什么赏金可以做，赚点外快。</p>
最好赶在“训练贵族礼仪”前攒够购买魔鬼器官的钱，去黑诊所那进行魔鬼改造。</p>
其实以格里安的情况，他完全可以去找个魔鬼，跟对方进行等价交换，成为“使徒”，提早拥有普通人向往的超凡力量。</p>
魔鬼需要的报酬可比攒钱容易多了。</p>
就像他昨天处理的“食心狂魔”，车夫和他的同伴只需要杀人夺心脏，攒够数目，去魔鬼那等价交换就行了。</p>
几乎不损害自身利益。</p>
但格里安还是决定好好攒钱，通过魔鬼改造，成为“重塑者”。</p>
因为再如何等价交换，终究也是“交换”，力量源自一个活着的“魔鬼”。</p>
“我能给你权力，我也能收回你的权力”这句话说得很对，只要魔鬼还活着，终是让人不太放心的。</p>
魔鬼改造就不同。</p>
获得的力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那只魔鬼早就被大切八块，彻底死亡，正规渠道处理的器官不会残留魔鬼的习性，只要找到靠谱的医生，后续将不会有任何风险，撒旦来了也无济于事。</p>
正因如此，超凡领域有条人尽皆知的鄙视链。</p>
“重塑者”瞧不起“使徒”，“使徒”瞧不起“羔羊”，“羔羊”瞧不起“普通人”。</p>
说实在的，格里安实在想不明白，把自己卖给魔鬼的“羔羊”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普通人，投机倒把者到瞧不起实干家了。</p>
普通人就算欠债，还能跑路到新大陆，重新开始。</p>
运气好的还能在新大陆发大财，当农场主。</p>
羔羊呢？</p>
魔鬼可是如影随形，想逃都没得逃。</p>
“还是有点困啊，估计克劳迪娅也快回来了。”</p>
望着手边空荡荡没有余温的位置，格里安有点失望，他本以为醒来后能顺手搂过克劳迪娅，再睡个回笼觉。</p>
“饿了，家里也没吃的，喝点茶水吧。”</p>
他从床上下来，绕过地上的各种障碍物，走向厨房，把水壶放在炉子上烧水。</p>
其间他立在一旁无所事事，闭上眼，想象水升温的过程。</p>
叮当叮当，壶盖七上八下跳跃，水汽冲出来。格里安赶紧拿出玻璃杯，里面放几片珍贵的东方茶叶，倒入热水。</p>
茶叶逐渐舒展，以一种奇异的姿态。</p>
而后，他端着剩余的热水去公共盥洗室，刷牙、洗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