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摩棱斯克战士们也越来越勇，无所谓自身伤亡，杀红眼的他们有意杀尽被包围的“罗斯人”。</p>
战斗变得极为焦灼，而堆满了着火木车的堡垒东墙的木墙本身在终于开始了燃烧！</p>
守将维苏恩德捂着胸口，忍受着肺痛努力压制着咳血冲动，不得不带着兄弟们撤离东墙。</p>
“老大，那些丹麦人在和敌人搏杀，他们陷入重围了。我们这么办？！”急忙迎过来，拎着剑的年轻战士搀扶其维苏恩德嘶吼问道。</p>
“他们！他们蠢啊！”一个忍不住，又是一番剧烈咳嗽。</p>
“现在东墙已经着火了，很快北墙、南墙都要烧起来。我们现在没法灭火……”</p>
“我懂！”</p>
部下们只能对现状做一番陈述，他望向堆砌物资的仓库，有些心疼那些粮食——扑灭堡垒之火基本不可能，敌人不会给大家集会，而火焰扑向仓库后，大家的口粮付之一炬，守军再做坚持也会因补给丧失不战而败。</p>
部下悲愤交加的态度分明有着强烈的暗示。</p>
一想到刚刚那些丹麦人的怒气，维苏恩德想要再保守行事，时局已经容不得他再做缩头乌龟，哪怕只是手头的兵力极为有限。</p>
他强忍着胸口疼痛，急忙召集所有拿得动武器的人。</p>
于是，一百余人聚集起来。</p>
他们是奥斯塔拉战士与波洛茨克武装农民，虽然军队扛着罗斯旗帜与奥斯塔拉的牛头旗，士兵已经以斯拉夫血统为主了。这样的军队，作为北欧出身的维苏恩德难免对他们有些偏见，质疑其好勇斗狠的战斗力。</p>
然而兄弟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p>
有年轻的战士代维苏恩德传达简短命令：“兄弟们！烈火已经不能扑灭，丹麦人正在遭遇围攻！我们已经无路可退，现在唯有出城血战才有出路！我们现在都是奥丁的战士！奥斯塔拉人！血祭奥丁！”</p>
至少，年轻人表现出强大的武威，他们高举着钢剑与圆盾呐喊，仅就气势而言，很多人的斯拉夫血统所引来的质疑已经随着呐喊而消散。</p>
他令那些无力参战的村民家庭转移仓库粮食，尤其是妇女们，她们不去打仗，而是将装满粮食的麻袋拉到雪橇后拖曳出城，立刻到附近的森林里藏起来避风头，倘若真的到了绝境，逃出去的村民就带着粮食向冰河下游逃命。</p>
罗斯旗帜被收好，战士们不能令旗帜受辱，一面面旗交在亟待出城藏匿的村民手里，在最绝望的时刻，这些逃亡者能亮出旗帜，在里加湾得到当地罗斯人的帮助。</p>
维苏恩德当然也没有放弃希望，可能里加湾方向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p>
他也不敢再做奢望，当前能解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p>
堡垒守军倾巢出动，完全不同于丹麦武装商人的鲁莽冲锋，从一开始维苏恩德就决意保守作战。</p>
战士们将圆盾背在身上，皮带挂着佩剑。</p>
所有的十字弓、短木弓带好，他组织出五十余名弓手，再在其余剑盾手的掩护下，在出城之后迅速摆出射击矩阵开始不停射击。</p>
已经没什么好保留的了，库存的各类箭簇重量有限，现在就该一股脑全发射过去。</p>
于是，一直规模很小的生力军向着乱战的战场部分敌我地抛射箭失！</p>
斯摩棱斯克军开始后背中箭，乃至又战士脑壳被直接洞穿。</p>
渐渐的，回过味儿来的斯摩棱斯克军注意到那些燃烧木船旁边的冰层上，赫然站着一线盾墙，无数箭失不断从盾墙之后飞射。</p>
瓦季姆大吃一惊：“啊？你们还有守军？！”</p>
占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斯摩棱斯克军已经基本耗尽了包围圈内“罗斯人”的力气，对于最后一撮敌人的杀戮已经开始，偏偏这个时候罗斯人的后备部队出现。</p>
杀红眼的战士旋即在瓦季姆的指挥下调转方向，他们手持一根根长矛向着列阵的奥斯塔拉军冲去。</p>
维苏恩德已经顾不得胸口疼痛，所有吸了烟雾肺部痛苦的战士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p>
在完成最后一番射箭后，战士们索性扔了弓弩，将圆盾固定在左臂后，拔剑准备厮杀。</p>
厮杀，旋即开始！</p>
奥斯塔拉军固然有一群年轻的斯拉夫族裔战士，他们被按照罗斯的方式做军事训练，吃喝质量也胜过其他农民，加之普遍披着板甲衣头戴铁皮盔，虽说综合水平弱于罗斯的公民兵旗队，其实力也定然在进攻的斯摩棱斯克军队之上。</p>
前提，双方的兵力差异不能大。</p>
披着披甲的斯摩棱斯克军在于包围圈里的丹麦人死战在，现在进攻堡垒守军的就是一大群无甲的部族战士。因其在打顺风仗，第一次他们令瓦良格人武装难堪，士气正盛的他们可以无视一切伤亡，头脑空白一腔热血就与立刻组成环形防线的守军打在一起。</p>
他们冲撞盾墙，试图以矛头戳死“罗斯人”。</p>
矛至多将年轻战士顶出淤青，此刻肾上腺素爆表的战士根本无所谓疼痛，板甲衣的铁片被顶出严重凹痕，战士爬起来立刻堵上盾墙漏洞，拎着钢剑继续去刺。</p>
无甲对有甲，固然维苏恩德所部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伤亡，在年轻战士们的脚边已经躺着不少蠕动的敌人身躯。</p>
不过，如果继续耗下去，维苏恩德就一百余名战士，在敌人无谓伤亡的频繁冲击下，奔溃是时间问题。</p>
“死在战场上是我们的光荣！兄弟们，瓦尔哈拉在召唤者我们！”</p>
“你们都是英雄！”</p>
“杀尽斯摩棱斯克人，你们杀得越多越光荣。”</p>
“血祭奥丁！”</p>
维苏恩德顾不得咳血，他以沙哑嗓子高呼这些口号，一方面是对兄弟们鼓劲，一方面也是说给自己。他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在战场是以寡击众而死，这样不辱女公爵与国王，也是对自己一生有着交待——真正的北方战士完全能接受战死沙场的结局。</p>
但悠扬的牛角号改变了一切！</p>
就在堡垒下游的位置，厚实的冰层之上聚集着大量驯鹿雪橇，有明确的罗斯旗帜在飘扬。</p>
由于维苏恩德带着兄弟们奋战时，罗斯旗、奥斯塔拉旗，这两面旗帜就在阵中高高飘扬。它们引得斯摩棱斯克军暴怒，同样作为极为显着的信号，使得持续行军的里加湾援军，在明察到烟尘的源头赫然来自熊熊燃烧的堡垒，还注意到了冰面之上的大规模作战景象，其中一抹蓝色极为扎眼。</p>
那是罗斯旗帜！持罗斯旗帜的军队正在遭遇围攻！</p>
斯普尤特与斯特坎德没有多想。</p>
“兄弟们！列阵，进军！光荣属于罗斯！我们走！”</p>
斯普尤特下令吹响反击的号角，他才顾不得自己仅有三百军队，友军有难自己不可坐视不管。</p>
何况，三百“北欧金毛”的瓦良格战士已经是强劲的作战力量。</p>
里加湾援军未做休整，一到战场立刻投入作战。</p>
而这，瓦季姆实在看傻了眼！</p>
在瓦季姆的立场上，一度强大的盾墙又出现了，正向着自己威压而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