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前进。”瓦季姆下达命令，他本人化身督战队般的存在。</p>
精锐矛手在前，其后是大量持弓猎户与投矛手。瓦季姆和他的骑兵人数虽少，他们亲自监督军队进入森林，而在他们身后是人数更多、装备五花八门的部族战士。</p>
忙于伐木的人们疏于防备。</p>
是啊，这附近的熊早被狩猎殆尽，若是再有熊狼出现，此等兽类就是自寻死路，最后化作穿在守军身上的皮衣。</p>
然而突然从林中钻出的根本不是野兽。</p>
黑压压的士兵端着三米长的铁矛寻着声音方向直接冲入伐木场。</p>
由于得到的是格杀勿论的命令，亲人朋友都为匪徒杀戮的人们组成这支精锐的先锋部队，他们对瓦季姆的命令有着超强的执行力。</p>
每个人都想复仇，此情此景根本不远想伐木人与自己是否有仇。</p>
起初，伐木者以为是野兽出没，在紧张中聚集，有说有笑地探讨谁能给熊最后一击。</p>
二十余人聚在一起，或是持剑或是端着矛，还有人端起上弦的十字弓。</p>
“老哥，感觉不对劲啊。难道还有狼群向我们袭击？”</p>
“哈哈，如果是狼群就好了，我们剥掉一百张皮还能发一笔财。”</p>
乐观中他们哈哈大笑，但来的不是狼群。</p>
戴着绒帽的持矛战士大量出现，彼此照面都很尴尬。</p>
“匪徒！去死吧！”有人以斯拉夫语怒吼，持矛着奋勇冲击。</p>
接触战立即爆发，伐木者们此来根本没带甲衣，不</p>
少人还是赤膊。</p>
在万矛丛林中他们被刺杀，反击的机会几乎没有。</p>
他们被团团包围，所有伐木工，无论是丹麦人还是被要求做工的波洛茨克人，很快被刺死于乱战。</p>
不久，骑着马的瓦季姆冲出森林，手持铁剑屹立于刚刚占领的伐木场。</p>
看着地上的死尸他心头大喜，毕竟这是他打响反击号角的第一战！哪怕只是攻破了一个林间伐木场。</p>
“没有留活口吗？”他攥紧缰绳在死尸边游走。</p>
战士们面面相觑，已经有人在捡拾战利品为己所用了。</p>
“也罢。继续进军，沿着敌人砍出的道路，看看我们能发现什么。”</p>
瓦季姆决定乘胜进攻，最好今日一鼓作气就夺了那个定居点。</p>
无论如何，斯摩棱斯克军队迎来他们的第一场胜利。战士们都要途径伐木场，而被杀死的人被故意斩首，恐怖狰狞的脑袋被杵在木杆上。</p>
瓦季姆有意给后续部队以如此手段激励，殊不知很多人才是第一次上战场，他们不懂战争以为是某种“危险狩猎”，突然看到恐怖死尸一个个心脏狂跳，瓦季姆的好意适得其反。</p>
不过，真正有着顽强战斗力的就是他麾下精锐，一千名苦大仇深的战士很高兴得以亲手破坏敌人死尸泄愤。</p>
…</p>
木杆杵脑袋的招数就是他们亲手做的，之后斗志昂扬，带着缴获的武器正式冲向维捷布斯克堡垒。</p>
马儿驮着一些烤制好的粗制麦饼，有人牵着马，此为</p>
向森林伐木场送饭。</p>
是耶灵格安排人员建设一处伐木场，规定以后发明就盯着一片区域使劲挥斧头，这样伐木者不用乱跑、转运木料的马车也好行动，再者，唯有有计划的伐木才能从森林里讨要出适合耕种的土地。</p>
送饭人还没有抵达伐木场，眼前的景象就令他错愕。</p>
斧头与双人锯已经将森林砍出一片空旷区域，大量人员分明是扛着矛从中出现。来者人数众多，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p>
突然，愣在当场的送饭人清楚意识到，那些武装者居然把矛头对准了自己。</p>
“洛基神！你在开玩笑吗？我要被他们杀了！”</p>
还管那些伐木工？让他们见鬼去吧。送饭人没时间将碍事的装满麦饼的麻袋扔掉，他直接骑上连马鞍都没有的马匹，以一种极为别扭的方式向堡垒逃窜。</p>
在他的身后，大量武装者穷追不舍。</p>
瓦季姆注意到一名骑马的逃跑者，他大喜过望，即刻招呼自己的骑兵们：“战士们，那个逃跑的家伙能帮助我们快速找到他们的城市。跟我走！我们率先发起进攻。”</p>
哪怕瓦季姆只有一百骑，他觉得自己只要速度够快，即可赶在敌人防备之前冲入定居点。不求杀死很多敌人，只要引起混乱迫使敌人做不好防御，后续大军杀到后，胜利就成了囊中之物。</p>
显然逃命中的送饭人是以几乎把马抽死的力度不断催促马匹狂奔。在马儿接近堡垒之际，</p>
他开始呐喊。</p>
“有敌人！东方敌人来袭！”</p>
此刻，环形水沟外还有一些人员劳作，他们扣扣耳朵想要听明白骑马兄弟的话，还有人向狂飙的背影询问：“卡伦德，让你送饭你怎么跑回来？”</p>
骑马者无暇回应，就以最快速度冲入堡垒，等不及马儿停下，他就跌落下来，从泥泞中爬起当着围观者的面直指东南方向：“敌人！无数的敌人出现。”</p>
一连串的警告弄得守军莫名其妙，然更多人员通过吊桥冲回了城市，不仅如此，他们奋力推动绞盘，短时间里就升起吊桥，罢了还把围墙的东门关闭。</p>
“到底怎么回事？！弄得好似斯摩棱斯克人打过来了似的。”老头子耶灵格走出烟囱冒浓烟的温暖房舍，一捋胡子怒斥人们在瞎紧张。罢了，再闻讯：“到底怎么回事？！”</p>
人们七嘴八舌，而站在木城墙里简易塔楼的战士，以雄浑的口气一声吼：“骑兵！是敌人的骑兵！”</p>
“骑兵？！”老头子猛抬头。</p>
“还有步兵！大量步兵出现了。”</p>
老头子不愿意相信，他即刻登上外层木墙的建议脚手架。</p>
…</p>
由于外层墙壁才刚刚建成，它将在后续进一步加固，且建设出环形的城墙甬道。甬道需要慢慢建设，现在只有部分贴着木墙修造的脚手架。</p>
有限的脚手架站满了人，站在高处耶灵格看清了陆续走出森林逐渐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群。</p>
阳光下那是金属特有的反</p>
光，仔细看，那简直是万矛丛林。</p>
“糟了，我们该不会遭遇斯摩棱斯克人袭击了？女公爵大人的担忧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成了真？！”</p>
耶灵格不想相信，现实又逼得他不得不相信。</p>
看看左右，那些波洛茨克农民根本不可靠，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现在瑟瑟发抖。剩下的战士尚有一战之力，客居的丹麦商人已经纷纷拔剑拎斧。奈何兄弟们人手太少了，可战之人至多一百五十人。</p>
或许，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似乎把所有船推回西德维纳河，大伙儿就平安撤离了。可若是那样就辱没的信仰，辱没了自己的誓言。</p>
耶灵格咬咬牙，他无疑撤退：“大人命令我们守卫维捷布斯克。兄弟们，不可忘记誓言，准备战斗！”</p>
“吼啊！”众人一声低沉怒吼，再纷纷拿出自己五花八门的武器。</p>
因为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想着撤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荣誉，他们心气很高，觉得斯摩棱斯克人是区区弱者，就算是旷野乱战也是北欧出身的奥斯塔拉人能赢。</p>
他们看来打仗靠的就是士气，兄弟们这些年只对法兰克军队有些敬畏，两年前击败了法兰克军，最后的敬畏已经荡然无存。</p>
自己是劣势？不一定。只有打一仗见分晓。</p>
与此同时，瓦季姆带着骑兵率先看到了传说中罗斯人定居点的真容，情况与他的设想背道而驰。</p>
并非一个大型的村庄聚落，这里居然有敦厚的木墙</p>
“可恶，你们是防我一手？！”看着木墙上飘扬的白底蓝纹旗帜，它令瓦季姆作呕，更大大激发他的怒气。</p>
木墙？不过是堆叠的硬木，用斧头砍砸一番就破了。</p>
瓦季姆不得不稍等他的军队集结，他完全无意与守军谈判，只为等到斯摩棱斯克的步兵集结完毕，以求人数优势冲垮罗斯人的堡垒。</p>
即便有贵族子侄好心劝谏：“首领，我看到有小水道保护他们的堡垒。若是强攻，于我不利。”</p>
“不必担忧，那是能涉水而过的浅滩。罗斯人就在那里，听我你们，你们集体冲击就是。”</p>
瓦季姆有自己犹豫的必要理由，也实在为所有罗斯的奥斯塔拉守军提供了关键准备时间。</p>
所以，双方虽无交涉，都猜对了对方的身份。</p>
一方是早有防备，维捷布斯克城有着内城外城之分，双层围墙的事实使得定居点易守难攻。</p>
一方是苦大仇深，憋屈了数年、十数年，渴望复仇的人们团结在北部的流亡王子瓦季姆身边决意拼命。</p>
维捷布斯克攻防战，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在非常微妙的季节中突然爆发，以至于交战双方事实上都是仓促应战……</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