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旗队？你们……又在弄什么新花样？总督何在？”</p>
“梅德韦特，他就要来了。”</p>
菲斯克故意卖关子，留里克虽有些不爽，他带着家人在被塌得十分瓷实的雪地跺跺脚，就待在冰冷风中等待。</p>
听！那是行军的号子。</p>
“左！右！左！右！”</p>
各百夫长喊着号子，百人队的持小鼓者带起全队节奏。</p>
士兵皆背着圆盾，伴随节奏步伐整齐划一，皆着厚实衣物，使得这群年轻的崽子看起来极为魁梧。</p>
带队者不是别人，正是阿斯卡德。</p>
他的父亲阿里克对新兵的现状非常满足，经历了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崽子们不说脱胎换骨，也比期初强了数倍。</p>
一个极为显着的特点莫过于现在，他们步调一致、衣着一致、武备一致，任何人视之都会觉得此乃强兵。</p>
来访的也不止是他们。</p>
一支混合的马队故意与之保持距离，基辅人瓦迪斯拉夫和他的马客伙计们，佩切涅格人格查尔和他的兄弟们，两人要带着自己人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觐见真正的罗斯王。正所谓第一面给人的感觉往往决定着未来，他们有意展示自己的武威，而当见了罗斯王，就纷纷下马并半跪行礼以示臣服。</p>
这并不寒碜，一方是为了未来源源不断地发财，一方是真的有意效忠罗斯王。</p>
鼓声与号子声传来，留里克被风吹麻木的脸慢慢露出笑意。</p>
“全新的旗队？你在征兵？”他问及菲斯克。</p>
“他们已经来了，您可以检阅他们。哈哈，都是我们的族人呐。”</p>
最后的随口一言已经说明了一切，留里克很快见到了新兵们，甚至不用询问就已知其身份。</p>
堂兄阿里克和大侄子阿斯卡德的脸留里克再清楚不过，尤其是那小子，当大嫂生育自己，他就在身边给予精神鼓励。</p>
大部分年轻的战士，虽说都住在姆斯季斯克，见到国王的机会还是太少了，这一次他们见到了国王最真实的面容！</p>
很多人听自己的父亲或是爷爷说，长大后的留里克很像是老国王奥托。</p>
又说太后尼雅当年是罗斯部族里非常漂亮的姑娘，以至于她成了筹码。</p>
彼时大首领故去，部族所有男子在大祭司的组织下举行“竞技”，那是极为暴力的特殊竞技，胜利者将得到酋长之位，也能迎娶最漂亮的女人。</p>
奥托是胜利者，期初有人羡慕至嫉妒，当奥托痛失两个儿子，嫉妒之人又阴暗得偷着乐。</p>
终于，梦幻的男孩降生……</p>
奥托、留里克父子创造了新局面，所有人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p>
他们接受的教育也都明白自己的诞生皆来自两代国王的谋略，更是知晓其实自己与国王有着一定的血缘联系。他们天然亲近于国王，而更重要的事，留里克王会给予年轻人更多的机会。</p>
他们听从命令面相留里克纷纷半跪行礼，同时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捂住心脏。</p>
他与阿里克对视一眼，一个眼神已经基本知晓情况。</p>
“都起来！罗斯的男孩们！让我好好看看你们！”</p>
这一刻，留里克内心是亢奋的，正如他回敬老哥的笑脸。</p>
罗斯部族与斯拉夫人大规模混血并故意大规模生育，本意就是尽可能增殖人口为扩张确立扎实的兵源。</p>
兵源，这种事物不是挥之即来的。</p>
看着眼前的男孩，充分证明了十四年前开始布局的事务正在展现它的威力。</p>
兴奋当头，有些事本该是留里克与诺夫哥罗德亲信、权势者们好好聊的，尤其是证明问题。</p>
真是想不到，大哥已经帮助自己完成了新旗队建设。</p>
高壮魁梧的过往摘下绒帽，展露修剪很好的金色胡须，任由自己金色的马尾随风飘逸，再戴上黄金桂冠，当着众多有着老罗斯后裔们，以纯粹的诺斯语罗斯方言宣讲起来……</p>
他们需要什么？自然是杀敌立功、抢掠发财，最好趁着战争机会去敌对势力那里掳来一个同龄的女孩，接着就是婚姻与生育。</p>
他们觉得自己父辈的经历可谓成功之典范，自己必须继承还要做得更好。</p>
听听大王都讲了什么！</p>
“我看到一支强大的军队站在我面前！或许有人说你们太年轻了。不！正因为你们年轻，才有着无限的可能。你们渴望战斗！渴望发大财！渴望抓到奴隶！渴望用敌人的血证明自己对于诸神的敬仰！只有杀敌立功才是真正的血祭奥丁，你们渴望战争，我就给你们机会！这个机会，就在春耕之后……”</p>
留里克的话不止惊得年轻战士们狂喜，阿里克瞪大双眼，他从老弟的嘴里听到了非常明确的开战时间。</p>
显然，为期一年的休战期结束了，下一步该打谁？</p>
“你……应该支持对斯摩棱斯克立刻用兵吧。大伙儿都盼望着呢。”他心里滴咕着。可是眼角又瞟到有着胖脸的蓝狐，以及另一个随行的小胖子，不由得多想一番：“诶？难道你还是想对法兰克人大规模用兵？我新训的这群崽子……你……我弟弟呀，你真觉得这群崽子小小年纪就能和法兰克人对砍了？”</p>
阿里克略有疑虑，仔细想想也释然了。无论是攻击谁，有着老罗斯血统的新战士必须证明自己无愧先祖，早晚都要面对强敌，不如趁着现在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他们好好见见世面。</p>
老哥给自己训新兵，赶来的总督梅德韦特也证明这一点。</p>
未来的军事行动当如何留着之后开会好好讨论，对此有着充足时间。</p>
留里克又注意到更多的骑马者，他们绝非罗斯骑兵，其中居然还有举着牛头旗的士兵。</p>
奥斯塔拉女公爵卡洛塔和儿子卡尔，带着他们的骑兵前来觐见。</p>
草原骑兵一并在场，又与基辅马客们大伙，只是来者的确是新面孔。</p>
这些外来的骑马者纷纷下马半跪行礼，恭敬的姿态好似就要证明：我们是您的兵。</p>
瓦迪斯拉夫和格查尔，他们的恭敬态度令人满意。</p>
“我知道有会新人接替旧人，你们来得很及时，看起来我们的合作会更进一步。”</p>
留里克话毕，又是两人笑嘻嘻的奉承。</p>
增进感情的交谈当留在会场，最好是举办宴席大家在大吃痛饮中增进情谊。</p>
想不到格查尔极为大胆更进一步：“尊贵的罗斯王，我是可汗族弟，我手头的五十名精锐，他们是可汗赠予公主大人的礼物。”</p>
“贝雅希尔？”留里克遂以突厥方言回之，想了想不禁微笑：“五十名精锐。我的卡甘兄弟真是好人啊。”</p>
得了留里克的授权，格查尔便立刻招呼其五十草原建勇，他们下了马直奔头脑略懵的贝雅希尔。</p>
她只想赶紧到温暖的宫殿抱起自己的儿子，若非留里克执意在此逗留，她早就想挪地方了。</p>
她自然是认得族亲格查尔，老哥选他来罗斯负责业务，究竟是抬举还是贬谪不是一介女贵族该管的，现在面前半跪着多达五十名骑兵，皆以家乡话宣布对公主的效忠。</p>
瞬间增加五十名奴仆？而且立刻可以作为罗斯的军事武装？！</p>
她年纪小又不傻，此五十建勇的存在岂不是立即提高自己于罗斯宫廷的地位。</p>
她把人收下，再抬起头看向国王留里克，含笑公开声明：“恭喜大王，获得五十名精锐骑兵。”</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