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美餐呢？</p>
但凡是草原上的集会，尊贵的首领们聚在一起，宰上几只羊烤得焦香冒油，众人持小刀走上去，割下心怡的部位捧着啃食，此为草原盛宴。</p>
倘若再有马奶酒佐餐，盛宴就更为美妙。</p>
卡甘对于美餐的概念是很有限的，他曾听说过罗马人在吃的方面很有一套，也非常喜欢葡萄酒的滋味。</p>
在故乡，葡萄酒当然流入到佩切涅格人的社会。会有阿布哈兹、格鲁吉亚与亚美尼亚的高加索酒商，将装在木桶中的葡萄酒卖出，以换取佩切涅格人马匹。</p>
马匹是一种硬通货，很显然与遥远北方罗斯人的贸易是双赢了，在卡甘看来在所有的贸易对象里，只有罗斯人在拿出银币的问题上表现得最为果断。</p>
因为留里克很快出城见到了那些骏马！</p>
突厥马有着长长的鬃毛，连马蹄上鬃毛也略多。大部分马匹并没有铁马掌，倒是马蹄的角质层都又被修剪过。</p>
它们聚在一起丝毫不怕人，一个个踩在雪地上忙着喘粗气。</p>
抚摸骏马的鬃毛，马匹并无尥蹶子的意图，温顺得仿佛是老朋友。</p>
“我可否乘骑一匹？”留里克无法压制着内心的躁动，随口问及卡甘。</p>
这个提议实在有些大胆，就算罗斯王公是高贵的，他到底是不懂驰骋呢！</p>
但卡甘也是完全不懂呢……</p>
“可以，我不得不警告，优秀的骑马者需要训练。而且，我不能保证被您挑选的马能绝对温顺。”</p>
“你的善意我心领。你就挑选一匹温顺的马！记得！”留里克郑重瞪向卡甘，“我买你们的突厥蛮马就是为了驰骋，我要亲自验货，给其他人做一个榜样。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的意图。”</p>
有些事是藏不住的，比如说早在遥远东方，卡甘获悉北方罗斯人要卖马，他想当然的就认定罗斯人要筹建骑兵部队。双方在地理上的距离极端遥远，罗斯人为了得到骏马舍得花钱，买卖做成了必是大赚一笔，且佩切涅格联盟也犯不着担心罗斯人会是军事威胁。</p>
卡甘为留里克挑选一匹良马，一匹肩高达到折合150㎝的高头大马。</p>
这样的肩高在突厥马种属于上乘，固然突厥马比不得本时空的阿拉伯马和大宛马，它当然有自己的优势，甚至这一战略优势显而易见！</p>
一支马群在人类的驱赶、牵引下，区区三个月时间从黑海之滨穿越草原、森林、沼泽、雪地，愣是抵达北方苦寒之地。马匹的耐力实为一绝！</p>
留里克本人比卡甘高了整整一头，一位北欧壮汉仍需更多的肌肉、脂肪彰显自己的强壮。留里克身形未免还是有一些单薄，当然他站在雪地上，白净的脸配上一头金发与黄金般的胡须，确有“北方之狮”的风采，给予卡甘强烈的压迫感。</p>
如果说留里克不懂骑马，那是荒谬的。</p>
可他的那种骑马也不能算是真的骑马。</p>
就像是一个人学会了游泳，技能烙印在灵魂里。他的内心终究会烙印着一个超然于时空的灵魂，这份记忆里懂得骑马。那不过是黄河滩涂地区兴起的供游客玩乐的跑马场，骏马都被驯服得服服帖帖，游客踏着脚蹬上马，抓紧缰绳发布指令即可。这些沦为主人挣钱工具的马匹极为温顺，它们会毫不犹豫围绕跑马场跑上固定的圈数，再非常机智地停下来。</p>
体验到驰骋乐趣的游客总是高高兴兴下马，高高兴兴付钱。</p>
留里克所谓的骑术就是这样学会的，如今换了一个时空，至少踏着青铜脚蹬上马与抓紧缰绳，整个动作一气呵成。</p>
他甚至情不自禁的吼了一声“驾”，奈何这种东方式的命令语对突厥马无效，只因系统不兼容。</p>
即便如此，目前可是有两千多人围观城市大门口的马群呢！人们眼睁睁看到王公大人顺利起码俯视众人，王公轻松征服了骏马！</p>
一旁的卡甘啧啧称奇，急忙讲授一番突厥式命令语。</p>
这下声控系统完成兼容，留里克赫然察觉到，骑马与开车本质上也没啥不同。倘若这骏马是车辆，它的操纵就是完全的智能语音声控。</p>
本就身材高大的他骑着高头大马，留里克的脑袋实际都到了距地面260㎝的程度，俯视众生绝非谬言。</p>
留里克信马由缰地在众目睽睽下溜了一圈，马匹的温顺令他着迷，突然下达驰骋的命令，这骏马闻讯突然加速，再给予一个命令，骏马立刻减速化作漫步前行。</p>
欣喜之下，留里克拔出自己的宝剑，闪亮的钢剑在阳光下实在耀眼。</p>
他学着从电影中看到的场景，高举着右臂，钢剑直指前方，又令马匹再度驰骋，整个人成了真真正正的哥萨克骑兵！</p>
他的白狐帽子都跑掉了，众人看到王公在驰骋，棕色的马尾在剧烈随风晃动，王公脑后的金色马尾也随风飘扬。</p>
卡甘这才是初见罗斯王公，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罗斯人的最高首领竟天生会骑术，仿佛屁股是长在马背上的。看看王公飘逸的金发吧，那与真正的马尾如出一辙。</p>
留里克爽快之际，喘着粗气的骏马终于停下。他如下自行车般右脚松开马镫，一记轻快的掠腿，整个人迅速跳下。</p>
惊喜与震撼就写在卡甘的脸上。</p>
“王公，想不到你天生是骑兵！”</p>
“是啊，如此畅快的感觉太好了。不是你送来骏马，我都不知道我天生是骑马好手。”留里克下意识抚摸骏马的鬃毛，“真是好马，被你们训练得极好。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我还要额外赠予你一笔钱。”</p>
还有这种好事？被高贵者赞誉善驯马，甘卡本就乐在心头，这番还能多拿一笔赏赐，岂有不收之理。</p>
一场美妙的国宴紧张筹备，卡甘一行人也拿到了买马款项。</p>
因为自己的卡洛塔在场，她驯养各类大型牲畜经验丰富。卡洛塔检查一番所有的马匹，断言皆为年轻的良马，所谓到了春季都可以繁育小马。</p>
留里克觉得自己大赚特赚，一万枚上好法兰克银币拿得也极为痛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