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维斯妥善地复述另一番刚刚获悉的情报。</p>
“维普斯莱涅？维普斯人吗？居然还是卡累利阿人的仆从？”阿里克捏着胡须想了想，告知泰拉维斯：“这种仆从杀死算了。”</p>
“真的有必要吗？”泰莱维斯面露难色。</p>
“怎么？仁慈了？就像我弟弟一样。”</p>
“不。大人，既然他们已经说明了情报，我们可以饶了他们的命。难道大人你是希望毁灭掉他们的营地么？”</p>
“有何不可。他们是柔弱的存在，遇上了我，就应该接受死亡的命运。”</p>
“真的有必要么？”</p>
泰拉维斯壮着胆子，他打内心里并不虚罗斯人。他本人仅仅佩服留里克，却对这个高傲的阿里克未有高看。</p>
留里克是聪明的英雄，眼前的家伙则是滥杀的莽夫。</p>
这些被俘的妇孺就像是柔弱的兔子，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与意愿，何必处决他们？</p>
可这个战斗狂人阿里克，强硬地阻止他只怕此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再说，自己真是人微言轻啊。</p>
泰拉维斯想了一招，故意说：“如果你选择无情杀戮，事后我就告诉留里克大人，第一旗队长杀死了有意臣服的部族，致使公国少了一笔贡品收入。”</p>
“你！”本是嗜血狂妄的阿里克被这番话语一激，果然犹豫地皱紧眉头，他投鼠忌器真就下令先不动手。</p>
阿里克气势汹汹走进泰拉维斯，一把掐住这少年的脖子。</p>
“你很勇啊。”</p>
却看泰拉维斯，他在痛苦中挤出意思笑容，勉强道：“滥杀不反抗者，必惨死。”</p>
那眼神像是要杀人，阿里克摇摇头，右臂猛地一推，将泰拉维斯推倒在地。“也罢！”他说，“就饶了这些人，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如果他们的族人真的选择投降罗斯，愿意老老实实缴纳贡品，饶命可以。”</p>
这个阿里克就是要竭泽而渔的疯子。</p>
泰拉维斯爬起来，他实在受不了和这个狂人为伍，只想赶紧结束任务重归留里克本人的指挥。他急匆匆与那些俘虏交涉，极为严肃地告知他们反抗罗斯的恐怖下场。</p>
他提到了可怕的死亡。那不是一般的死亡，而是男女老幼人畜不留，独木舟被摧毁，房屋被焚烧，最后青草覆盖定居点，就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来过，存在的一切痕迹都被抹杀。</p>
为了活命，俘虏们选择合作，可他们也不知自己是否是在引狼入室。</p>
见得泰拉维斯一直坐下来和俘虏说着不甚了解的语言，阿里克不耐烦质问：“和这些家伙谈好条件了吗？快一点，若不合作现在就斩杀。”</p>
“他们已经同意了。”</p>
“很好。你的对策究竟如何？”</p>
“是这样。”泰拉维斯定了定神：“我们的舰队直接抵达他们的营地附近，我乘坐一艘小船前去交涉。”</p>
“你？打算一人劝降他们？你在高看自己。”</p>
“没关系，我有信心。”</p>
阿里克摇摇头，老弟留里克的女人之一赛波拉娃，她就是这小子的妹妹。这小子曾在战争中差点射中留里克，如此过节老弟放得下，他阿里克是放不下的，便是因为这个因素，阿里克始终无法真正把此科文小子视作自己的伙计。</p>
可这小子不该有闪失，倘若出了事老弟还得怪罪。</p>
阿里克谨慎警告：“你选择登陆与他们交涉，我没有能力保护你。”</p>
“我懂！你还是打算直接杀死他们，顺手劫掠大笔财物。毕竟打劫卡累利阿人的仆从，你毫无心理负担。”</p>
“是如此。”阿里克笑了笑，这番拍打其胸膛：“我可以做出保证，我不会贸然选择全面进攻，不过……”</p>
“我都明白。”泰拉维斯深知自己也是赌上了小命，“我会说服他们。我们尽量在上午逼近他们的营寨，若是傍晚之际我未归，就说明我被他们杀了。这种时候你就是把营寨焚烧成焦炭也无所谓。”</p>
“唉……就这样安排了。小子！”</p>
“嗯？”</p>
“可别死掉咯。”</p>
说此言之际，阿里克居然面带一丝笑意？这很反常，泰拉维斯只觉得膈应。</p>
俘虏们说明了一个明确的定居点，一个名为凯基萨尔米的存在。</p>
这歌是什么意思？泰拉维斯轻易明白过来，该定居点名字本意的简单粗暴——一处规模很大的峡湾边的泽地。</p>
俘虏自称维普斯人是不知多久之前从卡累利阿社群里分出的，他们的人口很好，依靠着饲养一批驯鹿、狩猎、制作独木舟钓鱼过活。</p>
这种日子倒是不足为奇，因为科文人过去也是过着类似的生活。</p>
完全一样的生产模式，完全一样的脸庞、一样的发色，甚至是基本互通的语言，泰拉维斯坚信这些人与自己的科文人社群，一定是同源的！</p>
他毕竟与留里克走得很近，随着对维京人了解的深入，他获悉罗斯人、瑞典人、丹麦人乃至西方的人们，他们就像是分家的亲兄弟。</p>
如此说来，他所知的科文人就是从塔瓦斯提亚社群分裂出来的部族，显然科文人与卡累利阿人也是一家。</p>
有共同的祖先就该称兄道弟吗？不见得。丹麦人与瑞典人打得头破血流，罗斯人则血洗了哥特兰人。</p>
泰拉维斯最担心的是，凯基萨尔米的首领会拒绝臣服，最后将自己杀死并坚决抵抗。</p>
反抗罗斯入侵者？勇敢是真的勇敢。可是，贸然的反抗引得半天时间全族尽灭是否不够明智呢？</p>
泰拉维斯没有时间再思考了，是他夸下海口能只身前往劝降，已经没有犹豫的资格。</p>
凯基萨尔米仅仅是一个地域名称，她的本意很好的形容了这面地域的地貌特征。</p>
从芬兰中部湖区引出一条水道，她是武克希河，就在即将进入拉多加湖之际，在平坦的地域河道静静膨胀为湖泊，最后再收束为一条水道注入大湖。</p>
特殊的地理结构促成了湖畔的大量湿润草地，造就了一处饲喂驯鹿的合适牧场。</p>
维普斯人就是在不停的迁徙中找寻到这一水草丰美之地。此地东是漫无边际的大湖，周遭环境被茂密的松林杉林环绕，造就了这一封闭的世界，这里就是他们的小世界。</p>
凯基萨尔米因此得名。</p>
一支母系氏族定居于此，他们区区八百人的微弱人口，他们就是维普斯人的全部！</p>
一位名为卡尔泰奈卡的老太太，就是这一部族目前最高贵的存在。她是维普斯人的大祭司，是最高的智者，亦是部族的巫医。</p>try{ggauto();} catch(ex){}
男女老幼都听从她的教诲，定期把一些驯鹿以贡品的形式交给抵达的卡累利阿首领的使者，换取对方的保护，平日的生活就是这样平淡无奇毫无波澜。</p>
就仿佛这片地域以外的纷争和他们毫无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