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倘若是一介酒囊饭袋，那怎么能行？</p>
有这等操守的大祭司，那就是对奥丁与瓦尔哈拉的严重亵渎。哪怕是族人们，也会非常反感大祭司的这般的行径，大家需要大祭司是一位虔诚者。</p>
如果虔诚者是一位养鹿人？是露米娅？</p>
哪怕不是她，能接任维利亚职位的，也必须是一位虔诚的，且尊重大首领决意的女人。</p>
奥托狠了狠心：“我明白了，大祭司。如果那些祭司继续颓废，我将亲手将其全部斩杀。”</p>
“唉……一切都是那些金银的罪过啊。”</p>
维利亚长叹一口气，她的说法奥托当然不同意。</p>
“大祭司，金银又有什么罪过？我们都需要金银，唯有祭司，不该贪图钱财。”</p>
“你说的有道理，快把我扶起来吧！”</p>
奥托搀扶起维利亚干瘦的身躯，这位老人旋即在一个小陶罐里，磨出一只青铜钥匙。</p>
“大祭司，你……”</p>
“跟我走吧，首领！哈罗左森把很多财宝放在我这里，我将它们锁在一个房间。还有我们祭司们的公有财富。”</p>
维利亚没有继续说，而是坚强的拄着拐杖，走在长屋中的过道。</p>
她衰老的眼睛犀利的瞪几眼大厅呆坐醒酒的女祭司，她不禁琢磨，难道这些人还不知道未来再没有波娜的事了吗？</p>
很快，一个小储物间出现在奥托等人面前，维利亚插进钥匙奋力一掰，门就开了。</p>
“去几个人，把墙上的油灯都点亮。”维利亚吩咐。</p>
“是。”哈罗左森率先进入，很快，在昏暗油灯的照射下，奥托看到了一堆箱子。</p>
“都是银币？”奥托问。</p>
“是。还有一些金币，一些宝石。”</p>
“快给我打开。”</p>
听得命令，哈罗左森亲自走上去，将全部的箱子掀开盖子。</p>
在油灯昏暗之光下，那些银币金币熠熠生辉。</p>
奥托没有亲自参与到三个月前对哥特兰岛人的复仇，他也就无从了解，罗斯人的大军究竟是打下了怎样的金库。</p>
甚至奥托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钱。</p>
其实到了现在，哈罗左森看到如此多的金银摆在这儿，他的心脏再度加速狂跳。</p>
轮到奥托，就只有浑身的震颤，这张满是胡须的老脸瞬间乐开了花。</p>
维利亚此刻举起拐杖，轻轻倒了一下兴奋的奥托。</p>
她以沙哑的声音嘱咐：“不要看了太多的钱就忘乎所以。大首领，这里面有两箱子是祭司的，剩下的都是远征的人们赠与你的礼物。”</p>
“给我的礼物？四个箱子？！”嘀咕着，奥托直接走了过去。</p>
他单膝跪地，双手插进满是银币的箱子中，肆意捧起闪亮的银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p>
他乐呵了一会儿，猛然回头：“哈罗左森，你们究竟抢了多少金银？”</p>
“这……我们最后统计了一下，有一千八百磅银子。还有十磅金子。本来，我们觉得一箱子里银子是一百磅，其实没那么多。”</p>
“真的有这么多？”</p>
哈罗左森耸耸肩：“如你所见，这里可能还有五百磅的银子。我们谨献给你的，有三百磅。”</p>
“好吧，真是太多了。”</p>
奥托扔下银子站起身，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当即沉下脸：“那么，出征的战士都得到自己的奖励了吗？你们的分配公平吗？”</p>
“还算公平。就是分发战利品的现场，那个波娜太狂妄了。”</p>
“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奥托轻勾着头，看着满登登的金银，“你们给我的银币太多了。也许，我该再份醋一部分给族人们。”</p>
话是如此，奥托知道自己的部下绝不对照办。他的话就是在沽名钓誉。</p>
果不其然，哈罗左森连忙劝阻：“不管怎样，我们打了胜仗，大首领你也有领导之功。这是全体勇士孝敬你的，请一定收好。”</p>
“好吧。”奥托长叹一口气，“可惜我老了，这笔钱就留给留里克吧。”</p>
维利亚拄着拐杖走近箱子：“大首领，你的决定非常正确。我把你领到这里可不是仅仅展示钱。我要和你做一个约定。”</p>
“约定？是什么？”</p>
维利亚指着两只箱子：“那是我们祭司的公有财富，是属于全体祭司的。被你处决的波娜妄图独自占有它，这是巨大的罪过。也许，让祭司掌管太多的钱，必然招来巨大的祸端。我已经想好了，祭司的公有财富的调动，就由大首领来控制。”</p>
“什么？是我？”奥托瞪大双眼，他听得真是耳目一新。他急忙质问：“真的可以吗？自古以来，你们祭司的钱就是自己使用。”</p>
“时代变了，我的孩子。以往祭司的用度全靠全体族人的献礼，祭司们总是清贫的。现在可好，祭司富裕之后一个个糜烂得如同烂泥。我们现在还有两万枚银币，仅仅是解决吃饭与祭祀贡品，两万银币足够使用一百年了！我是大祭司，我决定了，祭司的钱由大首领管控，以后永远都是这样。”</p>
奥托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本是非常兴奋的，如今祭祀的钱也归大首领管，这意味着的绝不仅是对金钱的掌控，还是对所有祭司日常活动的掌控。</p>
大祭司维利亚，她在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时候，将祭司的财政大权，给交出来了？</p>
奥托缓缓站起，面对着苍老的维利亚，问及最最根本的问题：“大祭司，我们的未来，究竟是联盟的关系，还是从属的关系？”</p>
维利亚抿了抿满是皱纹的嘴，毅然决然说：“是从属。我会竭尽所能把露米娅培养成大祭司，而露米娅你是儿子的仆人。未来，只有你的儿子留里克能带领我们走向繁荣，我说过的，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或是团体威胁他，哪怕我已经死了。”</p>
“我已经全明白了。那么，请把钥匙交给我。”</p>
做工简陋的青铜钥匙，奥托攥在手里。这把钥匙就像是权力交接的信物，奥托完全明白这份权力的厚重。</p>
从今天开始，固有的祭司群体再不是独立运作的组织，所有祭司的吃喝用度皆听命于大首领。</p>
拿到了钥匙，奥托抬头再看看这房间的模样：“不错，这里当做一个仓库很好。目前，所有的钱继续放在这里吧。”</p>
维利亚点点头：“好吧，也许大量的钱币放在祭司长屋是非常安全的。所以，我还有一份担心？”</p>
“那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