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禅学大师的教导</p>
禅学大师，游戏里有四个线性的支线任务，内容基本一致，就是教V如何冥想。</p>
用他的话说，这是让V重新与“自我”建立连接。</p>
而在任务外，米丝蒂的电脑和后续对话里也能听到一点与他有关的消息。</p>
从这些间接信息和V的亲眼所见来看，这位禅学大师的特点就是，他会忽然出现在一些人面前，给他们冥想超梦，并教人冥想。</p>
他不会主动向别人要求什么，是否要学习冥想、要不要付钱，这些都由他们自行决定。</p>
愿意的话，就给个几百欧，不想给的话，只要你想学，他也不会翻脸，还是会教你冥想。</p>
而在冥想结束后，这些人会发现，禅学大师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了。</p>
从这些方面来看，他似乎真的是一位有深度的大师，然而更离奇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模样。</p>
似乎，只有他要找的人，才能看见他的存在。</p>
“…你寻求改变，来自远方的旅人，你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p>
从这些表现来看，这位禅学大师显然是有真东西的人…不，说不定是不是人都不好说。</p>
这位禅学大师说话的风格就是模棱两可谜语人，李游固然不喜欢这种，但是他可不太敢对这位说“谜语人滚出夜之城”，只能顺着他。</p>
“你是懂得冥想之法的，这不用我教导，你要解决的问题也跟常人不同。</p>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他要死了？还是…</p>
“那我呢？你也是来帮助我的吗？你要教导我什么知识？”李游问。</p>
“所以，我会引导你，给予你一些你最需要的东西。</p>
李游眉头微皱。他把车停在路边，嘱咐柚子和艾吉在车上等他，然后就下车，来到了端坐在路边公交站台边的禅学大师面前。</p>
“你的到来改变了许多事，但更多东西，即使是你也无法改变，起码现在的你不行。”</p>
“…也正是因此，我才会前来与你相见。”</p>
禅学大师：“………”</p>
“不必紧张，我对你并无恶意。何况就算我有，我也做不了什么，此身不过是一缕…幻影。”</p>
“…可。”</p>
比起他刚才说出的话，对于禅学大师能察觉自己的警惕这种小事，李游已经不惊讶了。</p>
“这怎么样？”</p>
因为他发现，自从来到禅学大师身边之后，他跟体内樱龙神晶的联系都被压制住了，变得极为淡薄，就像…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信号一样。</p>
然后就见他轻轻巧巧地接过重机枪，仿佛拎着一张纸一般，放在了长椅旁边。</p>
这次他抛出来的重量级发言，李游听完都怔了怔，但禅学大师仍然继续说着：</p>
“请坐吧。”</p>
禅学大师没有正面回应李游的提问，而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你虽是背负着使命来此，但如今所求之事却与使命无关，皆是出于你自身对美好之所求。”</p>
这个过程并不一定要有脑机芯片参与，所以从理论上来讲，即使是他这样的原生人，也是可以看超梦的，比如佛教徒就有这个习惯，宗教类的超梦也是一大产业。</p>
超梦的原理是，通过头环这类被称为“现实增强设备”的装置，直接将记录内容在体验者的神经系统内播放，头环会通过强烈的频闪使大脑进入一种紧张、恍惚，类似于浅睡眠的状态，然后在这个状态下播放记录内容。</p>
不过他还是接过超梦头环，端详起来。</p>
虽然禅学大师脾气应该很好，比如游戏里的V就是全程白嫖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李游还是把警惕拉满了，才来跟他对话的。</p>
禅学大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虽然有失偏颇，但也是一种结果论，我只会在需要帮助的人面前现身。”</p>
李游眼皮一跳，他完全没看清大师从哪里把这玩意儿掏出来的。</p>
只不过，如果你没装脑机芯片就想看超梦，那你就得找一个技术过硬的超梦编辑师，让他给你上全套专用设备，并随时盯着你的身体状况，不然脑子被烧的风险会比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大得多。</p>
这绝对不是巧合，如果不是系统运转依旧正常，李游都想掉头就走了。</p>
接着，他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超梦头环，递给了李游。</p>
前后四次冥想，强尼竟然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察觉，可偏偏禅学大师对V和强尼的情况非常了解，话里话外虽没明说，但都表示他很清楚V的困境，知道他“身体里有两个灵魂”。</p>
李游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这位大师，于是当着他的面，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一挺31型重机枪。</p>
果然不出意料，禅学大师开口就是惊人之语，直入正题。</p>
李游眯起双眼，与禅学大师那古井无波的眼睛对视片刻，开口问道：“那么，是哪些事我没法改变，我又要怎么样才能去改变？”</p>
而李游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p>
他没有对李游凭空变物感到惊讶，不过似乎还是被他拿出来的“回报”整无语了一下。</p>
李游之前也是体验过一次超梦的，那是他成为准传奇之前的事了，而他当时是去了丽兹酒吧，额外加了点钱，请大家都很熟悉的超梦编辑，朱迪阿尔瓦雷兹帮他做的调整。</p>
米丝蒂也曾半开玩笑地说，他只会在将死之人面前现身。</p>
他笑了笑说：“抱歉，我以前听人说过，你好像只会在将死之人面前出现，所以想小心点。”</p>
米丝蒂电脑里和朋友的邮件中就提到了这一点，而在任务的最后，V跟本该是一心同体的强尼说起此事时，他也会表示根本不知道V在说些什么。</p>
见禅学大师跟自己印象中的一样平和，李游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在他身边坐下。</p>
“如我刚才所说，是你现在需要知晓的东西。”禅学大师说着，“至于报酬，全由你决定。”</p>
那次去看超梦一来是体验一下这个玩意儿，毕竟是赛博朋克世界的特色娱乐项目，但更主要的是顺理成章地去跟朱迪认识一下，刷个脸。</p>
别误会，他对朱迪没兴趣，毕竟人家只喜欢女的。但朱迪是游戏主线重要人物之一，跟她提前认识，以后如果剧情涉及到她了，也方便很多。</p>
只不过那个时候李游也没想到，后面会出这么多意外，这步棋倒是用不太上了。</p>
但李游也还记得，当时朱迪跟他说过，千万不要自己拿着个头环就尝试超梦，他没有脑机芯片，这样很危险。</p>
所以此刻，李游看着手里的头环，也是犹豫了片刻。</p>
“…不用担心，这是安全的。”禅学大师一如往常地看穿了李游的想法。</p>
“行吧。”李游戴上了头环。</p>
随着头环两边的灯光开始闪烁，李游眼前一片恍惚，一明一暗之后，一副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景象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p>
稍微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见的并不是游戏里，V学习冥想时的自然森林景色，看来禅学大师说要教他点特别的也是实话。</p>
只是…李游看着眼前的景象，总觉得有些奇怪。</p>
这是什么地方？</p>
他左右四顾，周围一片苍茫，仿若置身于虚空之中，除自身以外，再无他物。</p>
李游抬头向上，是漫无边际的天穹，低头往下，似有云层阻挡。</p>
“怎么有点像…仙乡？”</p>
他的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整个人，或者说整个身体就忽然疾速俯冲而下！</p>
“呼呜呜――”</p>
破风的呼啸声在耳边回响，他几乎是瞬间就从高天之上飞落，穿过厚重的云层，从下方破隙而出。</p>
李游睁开双眼，眼前已是一片开阔。</p>
苍翠的群峰之顶白雪覆盖，山间谷地流水潺潺，并最终汇入远方的一条大江奔腾而去。</p>
在群峰之巅，有一处形似祭坛的建筑，李游的视力穿越空间限制，看清了其上列队的人群。</p>
他们的服装都古老朴素，李游分辨不出其属于哪个朝代，但明显是古代中华的风格。不过更明显的是，他们…都显得特别渺小。</p>
他的耳边隐约响起了阵阵颂唱之声，似乎有些熟悉，但细听又无法捕捉。</p>
李游还有些怔然，就听一声清越的长吟从自己口中发出，然后他再次飞掠，直冲那祭坛而去！</p>
“呼――！！”</p>
就在他即将抵达祭坛上空之时，眼前光华一闪，又换了景象。</p>
这次，他身处一座华丽宫殿的中央，似是端坐于高台之上，身前有万众朝拜。</p>
依旧看不清任何细节，李游只能感受到那种氛围，威严、肃穆、高高在上。</p>
接着，眼前景象再变，这次周围的环境变得冰冷无比，一道道强劲的水流撞击在他的身上，他深潜入渊，向着不知何处的远方而去。</p>
他的心底各种情绪波涛汹涌，比之周围的暗流更甚，让李游都无暇一一分辨。</p>
但其中最明显的感情，还是不解，与随之而来的愤怒。</p>
这时，昏暗的深渊中似乎出现了光亮，他仿佛看到了终点，抓住了救命稻草，快速向那光芒游去。</p>
就在接触到那光亮的前一瞬，李游的眼前骤然黑了下去。</p>
“啊――！！”</p>
现实世界，李游猛然站起了身，扯掉了超梦头环，大口喘息起来。</p>
“哈啊，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