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无法理解政令,百姓无法遵从政令,国家的运作将会变得异常迟钝,官员之间甚至连基本的沟通都难以保证。
很多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在圣道镇封之下,都会发生。
这只是杂家的圣道镇封,若是工家的圣道镇封,机关都会莫名其妙生锈,工人会莫名其妙误操作,完全悖逆常理。
历史上,一些在乱世中建立的小国因为与蛮族交往过密,甚至重用一些有蛮族血统的蛮人,曾经遭受过全面的圣道镇封。
全面圣道镇压的后果非常之严重。
所有孩子都学不会文字,所有人说话都含含糊糊,无法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所有人都特别容易生病,而且生病后极难治疗,只要病情稍微严重,必然死亡。所有地方的庄稼都歉收,而且气候紊乱,面临各种严酷的天气,许多人没了廉耻,也不懂法律,经常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各种形式的犯罪……
全面圣道镇压下的地区,人族简直如同妖蛮。
即便仅仅是杂家的圣道镇压,也能让景国的朝廷官署陷入半瘫痪状态。
所有官员都在思索杂家圣道镇压的严重性。
过了数百息,太后的声音从垂帘之后传来。
“应众爱卿之请,哀家召开朝会,为何无人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吏部尚书黄宗裕轻叹一声,上前一步,走出重臣队列。
十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吏部尚书由主修杂家之人担任。
黄宗裕以前是鸿胪寺卿,主修杂家,辅修纵横家,原本负责外交,而在柳山倒台后,他直入吏部,成为吏部天官。
“臣黄宗裕启奏,杂家之事,还请国君、太后和诸位同僚慎重对待,万万不可轻视。”
所有官员都看出黄宗裕的无奈。
杂家针对谁,所有人都明明白白。
只要方运妥协认错,杂家必然会收手。
但是,黄宗裕不能直说,他是杂家读书人,但也是景国读书人。
太后轻叹一声,道:“哀家也已经知道,杂家之人已经陆续出发,不过和刑殿不同,他们从水路而来。第一批官员抵达象州,大概需要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内,我们需要讨论出一个章程。”
不用太后点出,所有人也都知道,杂家之所以没有立刻派遣人抵达景国,不是为了节省才气,也不是用不起飞页空舟,而是给景国一个缓冲的时间,让景国提出条件,然后大家坐下来谈判。
短暂的沉默之后,礼部尚书盛博源上前一步,道:“依微臣之见,我们首先要剖析杂家此次行为的意图。微臣不才,愿抛砖引玉。”
“盛爱卿请讲。”太后道。
“这第一,目前宗家执杂家牛耳,而宗家在庆国,那么,文信院和杂家的第一要务,便是解庆国之围。庆国遭遇水殿禁水,又遭到工殿封锁,对庆国造成莫大的损失,所以杂家必然首重此事。”
“这第二,便是《定府条约》,条约重重,几乎让庆国丧权辱国,所以,杂家必然想要重修条约。微臣猜测,这两条乃是杂家的底线,若是这两件事不能谈妥,其余皆难以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