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反讽,似乎也说得通。”
李繁铭微笑道:“对!这诗可是‘赠庆君’,而且是方运所写,那么,后四句的真正意思应为:诗人想要在人族大展身手,但在圣元大6磨难重重,就像开船需要船桨被人拿走一样,在庆君这种‘明君’的阻挠下,也只能无所事事,感到羞耻。看着人族那些读书人奋勇杀敌,自己却只能羡慕地看着他们。无论这诗的从张龙象还是从方运的角度,都可以解释得通。其实有少数人同意这种说法,只不过当时方运没有说出真相,大多数人误会张龙象真的想去庆国做官。”
“原来如此!”
“不错不错。方虚圣这诗说是赠庆君,实则是投向庆君的长矛。庆君之所以失态,应该就是知道自己被这诗戏耍了。啧啧……”
“除了这诗,还有另一《登岳阳楼》,这应该不是反讽。”
“这当然不是反讽。前四句‘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和《观洞庭湖赠庆君》有相似之处,都是在写景色,写洞庭湖的壮丽。而后四句‘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则很简单,这是方运在以张龙象的身份在感怀自己,身为景国人,却只能留在巴陵城,站在岳阳楼上,望着北方,那里正在展开激烈的战争,自己却只能远远看着,无法参战,只能默默哭泣。现在看来,这诗的最后四句,最精妙的地方在于,将方虚圣与张龙象的身世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颜域空轻声叹息,道:“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也只有方运与张龙象两人合一,才能写出如此令人感慨的诗句。当时看这诗的时候,我还觉张鸣州过于悲愤,虽有大志,但怨气太重,不过今天看来,与其说是怨念太深,不如说是讥讽一些人,生生把人族虚圣逼得镇守两州,生生把‘张龙象’逼得与‘方虚圣’文比!可笑!可悲!可叹!更加可恶!”
说到最后,颜域空咬牙切齿。
听完颜域空的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
李繁铭原本没只是粗浅理解此诗,听完颜域空的话,感受到‘可笑、可悲、可叹、可恶’八个字中蕴含的感情,顿时红了眼圈。
李繁铭悲愤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方虚圣也罢,张龙象也罢,原本只是想去赶赴边疆杀敌,但可悲的是,竟然被宗雷两家和庆国生生逼得自己与自己文比!这是何等可笑之事?即便是异族蛮夷听说此事,也会捧腹大笑!可是人族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堂堂虚圣,竟然被逼到这种地步!”
颜域空眼眶微红,低声道:“我枉为方运友人,直到今日才觉,他在伪装成张龙象的日子,不知受到多少打击,受到多少委屈,受到多少威胁!我甚至怀疑,他为了完成书山使命,所以在文界忍辱负重,被人当成逆种,甚至成为某些人的棋子,最后突破各种险阻,终于在毕参之战中取得胜利!他以刀笔向妖蛮,后背却被人族以刀笔伤!这是何等的胸怀!又这是何等的悲怆!他站在两界山的身影,定然比泰山更伟岸!”
等颜域空说完,在场的人才彻底明白颜域空的悲伤。
一个庆国老翰林当场站起,舌绽春雷怒吼!
“谁!站出来!是何人威胁方虚圣假扮的张龙象?是何人!他肩负书山使命,指挥人族在两界山与妖蛮死战,甚至以一己之力结束毕参之战,取得人族历史上从来未有过的辉煌战绩!这种功臣,谁在逼他?谁!站出来!站出来!”
老翰林说着,两行清泪止不住流淌。
“我不相信庆国人做得出这等事……”老翰林呜咽着,难以继续说下去。
这是一个身为庆国读书人的悔恨,为自己曾经敌视方运而悔,为自己国度有那种卑劣之人而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