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张圣世家和华佗世家空行楼船还在路上,又有三艘空行楼船从京城起飞,荒城古地、两界山、镇狱海、十寒古地和孔家古地等等许多域外的医家人也通过文界抵达景国京城,坐着这三艘空行楼船前往宁安。
一篇《瘟疫论》不值得他们前来,但革新之声值得。
方运得知消息后,令宁安城的衙役士兵出动,搬来更多的桌椅,各地的圣庙广场都极大,容纳几十万人不在话下。
在夜里十点多,人族九成的高文位医家人聚集在宁安医道文会,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宏大文会正式开始。
涉及一条圣道拓宽,不止人族各家各圣把目光投向这里,万界亦有多束目光望向小小的宁安城。
上万医家人聚集在一起,元气为之改变,加速涌入在场之人的身体,让他们不会疲惫,也不会劳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永远保持在最佳状态。
不止医道文会的医家人发生变化,整座宁安县的人也慢慢变化,有外伤的人伤口迅速愈合,有小病的人疾病无影无踪,有大病的人病情好转……
人族医家人齐聚,文会的模式自然发生变化,不过大家还是遵循方运在京城讲学时的方法,把疑难问题写在纸上,递给方运。
不过因为纸张太多,敖煌敖秘书接下分类的重担,他把所有纸张纳入吞海贝中,然后神念一扫便知道纸张上写的什么,并把相似的问题叠在一起,按照从多到少排列好,再按照顺序给方运看。
方运扫过所有问题,微微轻叹,自己本来只想在本次文会上抛出《瘟疫论》,作为启发温病学派的种子,再过几年,这颗种子自然会发芽。
但是,文会的规模超出了想象,普通医家人想不到的地方,那些大学士甚至大儒却能敏锐地觉察,方运故意留下的疏漏,被他们一眼看出,并且希望在今天的文会上弥补。
方运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让温病学派在今日直接发芽,反正今天提问的问题五花八门,只要慢慢讲,肯定能碰到关键处,然后再从关键处展开引申,现在不求温热病从伤寒中独立,只求深入讨论,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至于温病学派要开花结果,那就需要等到以后了,一次文会绝不可能彻底形成,若没有足够的缓冲期,不知道会碎掉多少医家人的文胆。
医道文会上的人不饥不渴,不疲不惫,持续交流研究,各种理念不断碰撞。不过今日不是论道,而是共同研究瘟疫和温热病,一切都点到为止,否则一旦大儒论道,能夷平整座宁安城。
一夜过去,医道文会没有丝毫冷却的迹象,所有医家人依旧神采奕奕,说话的说话,争论的争论,记录的记录,敖煌直接把虚楼珠放到空中,记录整场文会的经过。
宁安城的人没有发现什么大异象,只是觉得昨夜睡得格外舒服。
三月二十,从上午、中午一直到晚上,医道文会一直没有停歇。
直到三月二十一的凌晨,医道文会才不如先前那么热闹,但是,宁安城上空的元气变化更加剧烈,因为现在已经涉及瘟疫等疾病的细微之处,每一句话都不能轻易出口,每个回答都需要思索良久。
一开始方运凭借强大的知识储备侃侃而谈,但从三月二十一的凌晨开始,许多问题都不能迅速作答,有时候不得不思索良久,或在奇书天地中寻找答案。
精深之处,举步维艰。
圣道之内,寸步难行。
也正是从这天凌晨开始,第二轮的革新之声出现了!
第一轮的革新之声是浴火成灰,第二轮的革新之声则是燃尽重生。
“铿……”
文胆有声,晋升二境。
方运在思考一个问题,听到声音后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医家老翰林面带惊喜微笑,闭目养神。
“那是启国的苏老先生,文胆晋升到二境了!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