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敖煌道。
“至于刑狱,太过复杂,只要在处理大案稍有不慎,就可能大大降低评等,和工事一科差别极大,需要从一开始到最后都重视,绝不能懈怠。”
敖煌道:“您现在约谈坊主,给他们定罪,除了能提高刑狱的评等,也算是在吏治上有所成就,一石二鸟。不过,现在那些坊主都处理完了,以后提升吏治就难了。”
方运微笑道:“坊主处理完了?谁说的?”
“啊?县有和皇室工坊的坊主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你难道要再进一步处理?那可要出大事啊!”敖煌道。
周围的幕僚也十分好奇,有的坊主被方运重惩并辞退,有的留任。如果要再处理一遍,只能是针对留任的坊主,这对宁安县的形势非常不利。
方运道:“不,我要处理那些前县有工坊坊主。”
“啊?本龙大概明白了,你是指那些之前当坊主但后来犯错被赶走的?是想重重惩罚他们?”敖煌恍然大悟。
方运道:“不。我是针对那些在任上把工坊败光,却能在最后收购工坊的那些坊主。”
在场的幕僚神色微变,方应物立刻道:“大人可否去书房详谈?”
方运点点头,道:“虽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也要听听。”
方运与方应物前往书房,敖煌两眼一转,急忙跟着进去,然后使用龙力隔绝内外。
方运看了一眼敖煌,敖煌立刻笑嘻嘻说:“我帮你把风!”
敖煌说着转过身,背对着方运。
方运笑了笑,请方应物坐下,道:“应物,你说吧。”
方应物思索片刻,组织一下措词,才道:“您若惩治那些坊主,等于与左相短兵相接,以目前的情形,这是一个并不高明的选择。毕竟,这密州已经不姓赵,早就改姓柳。”
敖煌疑惑不解,侧耳倾听。
方应物继续道:“当年密州有一大批工坊经营不善,面临关门。左相……那时候柳山还不是左相,只是密州牧,他做了一系列在众人看来很出格的事。首先,他发布邸报,说密州众多工坊之所以经营不善,有四个主要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工坊管理制度落后,不能适应人族发展。第二个原因,是机关技术落后,需要引进更好的机关。第三个原因,是坊主和官吏贪腐。最后一个原因,是工人散漫无能。”
敖煌好奇道:“工人散漫无能?坊主只要管的好,谁敢散漫?坊主要他们做工,他们难道敢反对?明显是坊主根本无心管理,工人怎么能成为主要原因?”
方运呵斥道:“多听,少说。等应物完全说完你再下定论。”
“哦。”敖煌不情愿道。
方应物继续道:“于是,时任州牧的柳山就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把其中一部分工坊卖掉,并且允许坊主引来其他商行的钱收购。不过,在宣布此事之前,柳山反复在密州宣扬前面那几个主要原因。于是,导致密州百姓觉得,那些工坊的工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些坊主也不是好东西,那些工坊不值钱了,是密州的包袱,要是没了那些工坊,密州百姓会过得更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