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就过了。老刘头事后也在后悔。再说了,你儿子本来就整日跟狐朋狗友鬼混,到了工坊不知道会如何……”
“哼!”苗老头一声冷哼打断那人的话,“老实人?能工巧匠?我看他就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货。天底下,容不得这样的人!”
刘育脸上的笑容消失,交了酒钱和菜钱,匆匆离开。
刘家住在旧城区,房屋虽然多次修理,但因为没有重建。与大部分邻居的房屋格格不入,显得无比破旧。
刘家的宅院花了他大半生的积蓄,原本是独门独院,但几个儿子都买不起房子,他只得在院子里自建了两间房屋,供儿孙居住。
到了门口,刘育勉强挤出笑容,然后大声道:“囡囡,士元,晓晓,你们看谁回来了!”
“爷爷!”刘家宅院中传来孩子的欢呼声,就见六个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不等的孩子冲了出来。
孩子们围着倔老头开心地笑起来,虽然目光都往油纸包上飘,鼻子不断用力嗅着,可都十分懂事地不提那些肉,因为他们知道,肉很少,一般是给大人们吃的,多余的才能给孩子吃,不能惹大人不开心,大人都很辛苦。
刘育冲孙子孙女儿挤了挤眼,放下酒,然后打开一个纸包,小声道:“来,张开口,一人一块,谁也不准说出去!”说完,刘育往每个孩子嘴里放了一块肉。
那个叫刘士元的小男孩小声道:“慢点嚼,多含一会儿才够味,别一口吃没了!”
刘育冲孙子笑了笑,但心里却好像打破了五味瓶,十分不是滋味。
随后,在家的人都迎了出来,嘘寒问暖,得知这些天会发五倍的工钱,全家人都十分高兴。
在儿媳妇做饭的时候,刘夫人把刘育拉到一边,道:“家里的银钱不多了,士元上书院要交一大笔钱,眼看士茗也要去私塾,又是一大笔开销。最近粮价涨得厉害,去年的存粮快不够了,到了四月,又得天天喝粥。”
“嗯,嗯……”刘育不断点头。
说到最后,刘夫人见丈夫一直点头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整天要好名声,有什么用?啊?谁不知道容秀才不是东西?文位比你高,机关术还不如你,把好好的县工坊弄得一塌糊涂,让县里连裤子都赔没了。你还瞧不上他,可后来呢?人摇身一变,联系上名门容家,硬是把他整垮的工坊买了下来,然后稍加整治,马上红红火火,那银子赚的,跟流水似的!你看看人家新买的宅子,看看新买的马车!”
“那种断子绝孙的钱,不赚也罢!”刘育冷声道。
“你还能耐了?容秀才断子绝孙了?反倒是咱们家要是再不来钱,就要断子绝孙了。能赚的钱,凭什么不赚?”
刘育闷哼一声,道:“那钱,一般人赚不了!那些工坊,是官老爷们给自家人摆的流水席,一点一点把县里的工坊吃到肚子里,咱们别说吃肉,连汤都喝不着!咱也不赚那昧良心的钱!我看小方县令和以前的县令不一样,不出意外,我下个月的工钱能翻一番!”
“翻一番?就算翻两番,你一年也不如容秀才一个月赚的多!”刘夫人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