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支兵器树立在大殿上空,有青铜古剑、环首铁刀、兵车夷矛、梨花铁枪、祥手宣化斧、天子雕弓等等数不清的军中兵器发出阵阵轻响,响声如千军万马呐喊,整座朝堂之上闪烁着刀光剑影。
随后,所有的兵器直指吏部侍郎欧寞。
军中官员面不改色,文院官员问心无愧,但许多文官却露出惊容。血溅金銮殿可不是说说,历朝历代都有发生。
周君虎成大学士后幸获百兵文台,杀意之强,在景国大学士中能与原来的李文鹰媲美。
“此乃朝议,周大将军请守礼!”欧寞低声一喝,堂皇之气在朝堂凝聚。
“奸邪在前,兵家战意勃发,非我所愿。”周君虎说着,缓缓收敛力量,上空的兵器徐徐消失。
许多文官面带恼色,这就是文官讨厌兵家读书人的关系,动不动就战意勃发,意气用事,以直胜曲。“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中的兵,就是指兵家读书人。
大学士之下的许多官员艳羡地看着上空缓缓消失的百兵,大学士是个分水岭,一旦成大学士,力量会再度暴增,翰林之下完全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敖煌也异常羡慕,龙族虽然能呼风唤雨、引雷控水,但哪有人族的力量奇特。
方运心道:“不知我成大学士的时候,能得何种文台,若是能有多层,那当真幸甚。”
左相柳山轻轻吸了一口气,大殿上空风云涌动,除却在场大儒,所有人都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望向他。
“本官乃景国之相,亦人族之官。欧寞庄泸为人族计,为亿万百姓计,退位之言,可入朝议!”
柳山说完,奉天殿外的铜钟轻响。
“你……”大量的官员红了眼。可这是左相之权,连国君都不能剥夺,更不要说群臣。
柳山的身体突然轻轻一晃,脸上的血色消褪。许多人还没等高兴。他的皮肤闪现一抹淡淡的玉色,脸色恢复红润,更胜往昔。
方运与众官暗道不妙,可却无何奈何。
柳山掌相权,国运源自相位。而民心源自百姓。柳山之言损害景国,国运自然减少眷顾,但现在许多百姓惊恐,厌恶与蛮族对战,为了保命情愿加入庆国或武国,他此言至少得千万之民心,反而更胜从前。
方运心中暗叹,从理智上讲,景国皇室为了千万百姓,可以退位。但问题在于,历史证明景国子民会被当作二等子民。
当年景国象州被庆国吞并,除了少数早就暗中投靠庆国的官员,大多数景国官员被调离重要衙门,调任闲职,少数官员甚至被监视起居。
以至于当年象州的景国官员集体要求迁往古地,一去不回。
随后大量的庆国人涌入象州,而原象州人被限制在各地,不得随便离开籍贯所在。
庆国得象州后,真正为的是那一州所能贡献的科举名额。在并入庆国的前十年,象州九成的新童生、秀才、举人和进士都是从他处迁来的原庆国人。
直到现在,象州的科举还有严格的审核制度,控制原象州人参与科举的人数。使原象州每年新获文位之人不足三成。
已经有人推算过,至少要过两百年,象州子民才能获得与庆国子民相似的待遇。
只是,这两百年的血泪谁来偿还?
方运不愿意流百年血泪。
大多数景国人不愿!
宁可站着流血,也不愿跪着血泪齐流!
更何况,还有一丝的机会以血换景国长存!
方运冷冷地看着左相柳山。
柳山可以把景国卖个好价钱。换取庆国相位、大儒乃至封圣的机会,但为他陪葬的却是以千万计的景国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