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发炮弹像是七十二颗流星,笔直地射向了摇摇欲坠的盖伦船。
六发炮弹射进了盖伦船,恐怖的爆炸声再次在盖伦船里响起。船舱里被炸得一片破烂,第二层甲板上炸出了两个大洞,两门几吨重的重炮从第二层甲板上掉了下来,砸在第三层甲板上。
水线下面的船舷边被炮弹炸出了三个大洞。水压下,海水喷涌着冲入了船体,开始吞噬这艘饱受劫难的木质帆船。
这一次,船上幸存的水手们绝望了。他们跳下了盖伦船,朝后面的其他荷兰船上游去。
被炮弹击中的盖伦船,一点点沉了下去。
荷兰人如梦初醒,知道追不上李植的船跳帮,不得不调转船头开始和李植进行炮战。
两个阵营的十六条炮舰摆成两条直线,纷纷用侧舷对准敌船,在距离一里上比拼大炮。大炮炮口喷出的火焰和烟雾像是花朵,不断在浩瀚的大海商点燃。轰隆隆的炮击声统治了这片海域,让人听不到其他声音。炮弹像是一枚枚流星,在两边的炮舰之间来回穿梭。大多数炮弹都打在了水里,激起巨大的水花。但有时,也有个别炮弹射进了船只里面。
李植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的荷兰炮舰。
十几发炮弹突然从荷兰人的旗舰上射过来,齐齐射向李植的新星号。大多数炮弹都落空了。但有一枚炮弹砸进了新星号的第二层甲板。那实心铁弹破开船壳后砸在一门大炮炮管上,砸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炮弹砸歪大炮后又变道往天花板上撞,砰一声撞在第一层甲板上,才失去了速度,弹落在地面上。
一门大炮被荷兰人的大炮砸坏了,不过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新星号报复性地瞄准了荷兰人的旗舰,射去了八枚炮弹。一发炮弹命中了敌舰,落在了荷兰船的首层甲板上,掀起了一片血雨风暴。炮弹没有爆炸前就撞死了三个水兵,等炮弹爆炸了,那迸射出来的铁弹丸更像是暴风雨一样横扫甲板,夺去了十几个荷兰水兵的生命。
还活着的荷兰水兵们抱头逃窜,只往桅杆和水桶后面躲藏,乱成一片。血液和碎肉洒在荷兰船的甲板上,混合着中弹者的惨叫声,那场景仿佛是修罗地狱。
李植船队的每一枚炮弹射中敌船,都会在荷兰船只内发出巨大的爆炸,把船壳里面脆弱的内部组织炸得一团乱麻。如果炮弹落在人员密集的首层甲板和第二层火炮甲板上,就是大屠杀。
如果落在船壳边上爆炸,炮弹能把船壳炸出大洞。
对射了八**炮,李植的八艘船上只是破了几个洞,损失很小,荷兰人的船却是惨遭重创。且不说那些被开花弹炸死的水兵,就连二层甲板上的炮手也损失惨重。不少船只已经被突入船只内部爆炸的开花弹杀伤了大量的炮手,已经凑不够开炮需要的人员了。荷兰人射出的炮弹,越来越少。
有几艘船被开花弹在水线下面炸出大洞,全靠水手们用木板堵住破口,才勉强没有沉没。临时钉上的船板并不完美,会不停地漏水,需要水手们不停用水泵从底舱吸水才能保证船舶浮在水面上。
看着战场上越来越不利的形势,福雷斯顿脸上有些发白。
李植的船速度又比荷兰人的船快,荷兰没法冲上去接舷战。而李植的炮弹会爆炸,打炮战荷兰联合船队也不是李植的对手。
这样下去,联合舰队的战舰只会一艘一艘地被李植打沉。
福雷斯顿是个老船长,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困境,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他大声喊道:“所有船转舵,我们逃!”
大副卡隆说道:“可是李植的船比我们的快,我们的舰队逃不掉...”
福雷斯顿说道:“舰队分开,向八个方向分头逃跑,甩掉李植后到热兰遮汇合。”
福雷斯顿要让整个舰队上演大逃亡了,连成建制退下去都不指望了。船队分头逃跑,只求李植不会分八路追击,让荷兰人能逃下几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