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不理解,都是同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大哥和他的区别就这么大,为什么杜构的脑子就像是锈死了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转着这样奇怪的念头,杜荷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琢磨片刻:“大哥,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觉得如果你不把价格降下来,你的那些盐真的可以全都卖出去?”
“为什么不能?”杜构问道。
“大家都是同样的价为,你觉得那些盐商会不远数千里跑到你这里来进货?路费不要钱?还是运费不要钱?你不把这份利润让出来,你觉得只凭你一句话,那些盐商就会把老关系都撇到一边,屁颠屁颠的跑到你这里来买那些不知道名堂的海盐?”
杜荷这些话可以说没有给他大哥杜构留任何一点情面,从本心来讲,他其实对杜构还是有些想法的。
试想一下,从制盐到出售,其实这中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承乾规划,而杜构充其量也就是个执行者。而作为一个执行者,又有什么权力来质疑一切计划的制定者?
“可是这些盐都是按照当初秦王殿下的意思弄出来的,难道秦王殿下不应该想办法么?”杜构的书生脾气又犯了,理直气壮的对杜荷说道。
“哥,你这话说的新鲜,你卖盐赚了钱可会给高明一文?高明凭什么要无条件的帮你?”
面对杜荷的质问,杜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很想说李承乾是大唐的亲王,作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大唐有着无比辽阔的海岸线,靠着大海的州府也并不是只有他登州府一地,李承乾似乎真的没有必要一定在登州搞这套晒盐之法。
杜荷见他大哥不说话了,也知道杜构应该是有所醒悟,隔了片刻再次开口说道:“哥,你应该看开些,其实七成的价格已经不低了,和大唐其他盐池相比,登州的晒盐之外并不费什么力气,这些盐能够卖出正常价格的七成你已经是赚了。”
“而且你要知道秦王殿下之所以弄出这套晒盐之法也是有其他目的的,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坏了殿下整个计划。所以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吧,过几天那些大盐商就要来了,你要抓紧机会把那些盐全都处理掉。”
杜构听到这里也有些明白了,深深吸了口气,有些郁闷的坐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殿下要抢国内的盐矿生意?将大唐的食用盐全部用海盐来代替,我说的对吧?”
“虽不中亦不远吧!”杜荷同样叹了口气,看着意志有些消沉的杜构说道:“高明的主要意思还是要打击那些世家,如果你能把那些大盐商争到我们这边,那靠盐池活着的世家立刻就会受到极大的经济损失。”
“是啊,原来秦王殿下竟然是在暗中算计那些世家,可怜我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的在登州这些年做的事情卓有成效!可笑,真是可笑!”杜构听明白了杜荷所说的一切之后,十分苦涩的笑着说道。
从杜构的笑声中,杜荷听出了失望与难过,心道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是太过直接,连忙又解释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在登州这么多年到底做过什么你不清楚,难道我们还不清楚?父亲不知多少次跟我提起让我向你学习,他老人家对你在登州所做的事情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