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嘴角掠过一抹哂笑,虽态度轻松,却字字严肃:“我所求其实并不苛刻,经过荀浏之事的调查,已查明尔等只是受牵连于销赃,并非深度参与其中,无非是为了寻常生意而为之。因此……”</p>
林小风正色回应,言语间透出坦诚磊落之气:“确系如此,在下处理事务从不遮掩,一是一,二是二。”话音未落,他的语气陡然转折,带来一个转折性的条件:“然而要离开此地,还须有个前提。”二人一听“条件”二字,脸色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急切地询问:“大人有何条件?”</p>
“当死!应当千刀万剐!”百姓情绪激昂,呼声震天,对这些丧尽天良的贪官恨得咬牙切齿。荀浏及其同僚面对这般山呼海啸般的舆论压力,面色苍白若纸,低下头不敢言语,只顾盯着脚下的砖石发呆。</p>
“温泉沐浴设施务必追求极致奢华,镶金嵌玉之事由你们自行决定,不必吝啬成本,事后报账即可处理。至于餐饮方面,则要突出贵重、珍稀、奇特三个特点,广招各地顶级厨艺大师,并请猎户捕捉诸如虎豹、食铁兽、孔雀、穿山甲等世间罕见的动物作为食材,烹饪过程中火候把握至关重要,稍有不慎,未煮熟之处,即刻解雇厨师,以防因食物不洁引发疫病传播的历史教训重现。”</p>
林小风轻拍了拍卢思南的肩头,问话时眉眼间透出疑惑:“你在此处守候有何要事?”卢思南闻声即起,恭敬地回答:“老爷,小子在此负责看管荀大人。”林小风听罢更加不解:“荀大人已然身受重伤、无法言语,为何还需如此严密监视?这几日他的饮食又是如何维持的?”卢思南如实禀告:“荀大人已连续几日未曾进食,仅靠糖水勉强维系体力。”林小风转身面向荀浏,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又意味深长的笑容,言辞犀利却又略带惋惜:“能吃就尽量多吃点,时日不多矣,等到明日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帮你解脱束缚。”荀浏听闻此言,脸上瞬息闪过一丝阴冷的冷笑,卢思南适时补充道:“荀大人正在用无声的语言对老爷进行咒骂。”林小风颇感惊讶:“这你也能够察觉?他在咒骂些什么?”卢思南回复:“具体内容并未完全辨识,但必定是辱骂无疑。”林小风忍无可忍,下令对荀浏施以惩戒,扇了两个耳光。荀浏受痛后闭上眼睛,不再直视林小风。</p>
郑孽初紧盯着林小风那双坦荡无畏的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完全信任起来。他无奈地说:“既然陛下赐予你尚方宝剑,待我的部下查明粮仓真实情况后,你自然可以依法处置荀浏。此事必定要呈报给陛下,考虑到你当前事务繁多,特许你一个月的时间期限,限期内必须上报长江地区的一切详情。只要你没有谋反之心,其余事宜全由你自行裁断。”</p>
林小风在听到同知祈求速死之后,扔掉断剑,命令衙役迅速取来锋锐的斩首刀。接过冰冷锐利的刀具,林小风深吸一口气,试刀几番后闭目瞄准同知颈部,手腕翻转,一刀迅疾斩下,顿时头颅滚落尘埃,左右衙役急忙用白布遮盖尸体。随后,林小风步步逼近昏厥过去的荀浏,荀浏颈部的伤口依旧流血不止。</p>
欧智勇依然在地上苦苦哀求,林小风将他扶起,继续追问详情:“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太子矫诏的事情?”欧智勇泪眼婆娑:“尚有王公公以及太子身边的两名侍卫知晓此事。”</p>
林小风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此事与你们无关,各自回去执行任务!”众人听后如释重负,顷刻间散去无踪。公房内仅剩下欧智勇与林小风二人相对。</p>
项协宏记录之时,犹豫了一下,提出疑问:“这笔开支应从何处划拨?”林小风毫不犹豫回应:“自然出自官府金库,岂有私人承担的道理?先由我们垫付,后续再行报销手续。”接着,林小风命令项协宏取来长江流域的地图,并将其放大,参照花月楼舞台背景的标准,在地图上精确标注出城内的重要路段以及长江水利设施的位置,为未来的规划和使用做好充分准备。项协宏逐一记录完毕后,追问此举背后的意图。林小风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是提前筹谋项目,修桥补路罢了。待到花月楼开业,商贾汇聚之时,我们可以举行现场竞拍工程。修路之举虽看似耗费巨大,但长远看来收益丰厚,且有助于调动民众参与公共事务的热情。当前首要任务是树立典范,兴办各类公益设施,其余事项则需步步为营,徐徐图之。”</p>
林小风无奈地将其推开,又觉得好笑又生气:“你这家伙怎这般焦急!”接着吩咐门外备宴款待欧智勇。</p>
谢洪信在咀嚼之余插嘴建议:“依我看,不如叫作‘名流会所’。”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同。然而林小风对此并不满意,摇头叹息:“这些名字都显得过于平庸,如同乡间随处可见的剃头铺子一般。”随后周志伟又提出:“不如叫做‘天上人间’。”尽管大家普遍表示认可,但林小风感觉这个名字虽然好听,却不甚吉利。经过一番沉吟,他决断道:“罢了,我们就以‘花月楼’命名。”</p>
欧智勇答道:“还有两名侍卫随我一同赶来,不久就会抵达这里。至于太子本人,我离开皇宫时他还在宫中。”林小风略作思索:“好的,那就先这样安排。”</p>
布衫教众听闻此言,瞬间一片哗然,官老爷竟然自称“兄弟”,还声称自己是爱国教的实际领导者,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失色,与官府对抗的决心似乎在顷刻间消减不少。</p>
林小风手持圣旨,询问欧智勇:“这可是陛下亲自颁布的旨意?”欧智勇面带忐忑神色,回答:“是……太子所为。”</p>
林小风继续指示:“各位在此原地站立,稍后会有人来安排相关事务,务必告知各自擅长的技艺,无论你是木匠、铁匠,还是编织竹筐的能手,任何技能都要详细说明。”</p>
林小风继续指示项协宏立即着手于城外设立一所学堂,凡是十二岁以下孩童均可免费入学,并供应每日两餐膳食,此项任务刻不容缓。此外,还有诸多重要政务亟待安排处理。林小风心中暗忖:朝廷虽大力提倡民间积极参与城市建设,但对于诸如寺庙、道观这类公益事业,因其缺乏直接的经济效益,百姓往往积极性不高。唯有修建道路这类看似投资巨大的举措,实际上蕴含着深远且丰富的回报潜力,故而决定以此为突破口,逐步推广并落实其他的民生措施。</p>
当欢笑声渐渐消散时,周志伟适时起身发言,言语庄重而务实:“老爷,既然花月楼的名字已经敲定,然而后续筹备工作千头万绪,尚需您给出具体指引。楼内的餐饮服务、人员配备以及设施布局等,都需要预先规划妥帖,鄙人才好安排属下进行细致筹备。”</p>
林小风在椅背上略微倚靠,仰首陷入片刻沉思,随后收起笑容,严肃地下达指令:“花月楼必须设立一套完整的会员制度,分为钻石级、金级、银级、铜级和铁级五个等级,根据顾客消费额度发放定制的会员卡,各个级别将享有不同的专享待遇和特权。楼内楼层及房间的设计与布置也要别具匠心,增设书房、会客厅等文化气息浓厚的场所,并搜罗世间各类孤本珍籍,以此提升整体的文化品位。”</p>
实际上撒出去的钱财微乎其微,主要以铜板为主,并无人仔细计数。阳曲县的众人出于本能热烈鼓掌喝彩,听到巨额利益的许诺,爱国教众也陷入了狂热状态,掌声震天,甚至有人感动到泪流满面,纷纷表示愿对林小风效忠到底。</p>
郑孽初斜睨着林小风,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质问道:“这些人与你有何关系?若无任何瓜葛,本将军绝不会手下留情。”林小风无奈苦笑,回应道:“郑大人请稍安勿躁,他们皆是我的部下。他们只是受了蒙蔽,我将尽快遣散。”</p>
听见这个新鲜的概念,众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老爷,什么是会所?”林小风耐心解释:“所谓会所,即是聚会议事之地。”众人虽心存疑惑,私下里嘀咕不过是换了个高雅的名字,实质仍是青楼一类场所。林小风提议命名为“麻豆会所”,引得大家心里暗笑,认为这个名字太过粗鄙,欠缺文雅气息。</p>
林小风快步迎上前去,欧智勇满身疲惫之态,见到熟人不禁流露出久违的笑容,甚至本能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然而尚未触及,手中的圣旨已被林小风一把夺过,迅速展开详细阅读。</p>
此刻,人群正翘首期盼着最后的裁决,忽闻荀浏发出一阵癫狂大笑,他扭头看向林小风,眼神中充满挑衅与嘲讽。同知也趁此机会放声讪笑道:“哈哈哈!老天爷开眼了!真是苍天有眼哪!林小风你误伤无辜,这是天理昭彰啊!乡亲们,看清他的真面目吧,他是伪善的恶贼,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欺世盗名,你们万不可被他的巧言令色所蒙蔽!”林小风听罢,眉峰紧锁,怒火中烧,旋即一脚狠踹在同知的肋骨上,其嚣张的笑声瞬时化作痛苦的哀嚎。</p>
顷刻间,“洪信哥英勇无敌”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对面布衫教的气势被彻底压低,副教主更是惶恐不安,如今教主已然落败,又有官军强势助阵,面对这样的局势,这场纷争该如何收场呢?</p>
林小风仰望苍穹,此刻天空灰蒙蒙一片,原来自己在陛下的心目中竟有着这样的形象……</p>
“陛下称你行事狡猾多端,无所不用其极,倘若铸成大错,需提醒本官务必留你一命,不能在此处失手杀了你,须押解回京接受审讯。”郑孽初如实传达了皇帝的指示。</p>
布衫教徒也在林小风的煽动之下,纷纷加入鼓掌的行列,整个现场淹没在掌声和欢腾的海洋中。众多兵马司官兵看着那些难民教众如此热情高涨,甚至有人也不禁悄悄跟着鼓掌。林小风此举让郑孽初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思量:这是邪教教主的手腕还是另有玄机?林小风果然不同凡响,为何朝廷未曾将其铲除?这般行事,难道不会引发更大的问题吗?然而,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郑孽初只能无奈地摇头,内心充满疑问与忧虑。</p>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听见。郑孽初满脸震惊,手指颤抖地指向谢洪信,向林小风询问:“这……此人……”林小风面带从容微笑回应:“听说武一广刀枪不入,所以只能从他的疏忽之处入手。”郑孽初听完恍然大悟,民间确实存在修炼刀枪不入奇功之人,然而这种武功再强横,也总会有防御不到的弱点,找准并攻击这些弱点才是最明智的战略,不禁由衷赞叹:“果真是世间罕有的高手啊!”</p>
林小风继续教导众人:“花月楼的服务宗旨在于让每一位来宾都能感受到宾至如归,即便是帮客人寻找一只走失的小猫,亦应竭尽全力。务必确保四方宾客在这里体验到无所不能的尊享服务,既能成就一番事业,又能享受体贴入微的生活照顾。”他还特别强调,未来管理的人员必须收敛脾气,严禁对任何顾客恶语相向或施加体罚。在座诸人齐声称是,无不细嚼慢咽林小风每一句话中的深意。</p>
宴席继续进行,周志伟这时站出来报告:“老爷,那青楼的装修已经基本完工,如今急需题匾定名,请老爷赐一字。”林小风听到这话,笑容可掬,回应得十分轻巧:“我们要建的并非寻常的青楼,应称之为‘会所’,一个集商务洽谈、娱乐休闲与美食于一体的高端服务平台。”</p>
欢呼声再次席卷全场,如雷鸣般震撼人心。林小风乘胜追击,劝导众人:“加入我们,从此成为一家人,共享富贵荣华,温饱无忧,金银财宝尽握手中!对我忠心耿耿者,必将得到丰厚奖赏,千金万两绝非空谈!”他转向爱国教众,宣布:“各位不必急躁,即使是曾经的对手――布衫教徒也能获得几百两银子的待遇,对于对我绝对忠诚的人,日后更有几千几万两银子等待着你们!让我们用掌声来表达决心吧!”</p>
座中诸僚皆被这番言论惊得瞠目结舌,屏息静听。周志伟对林小风提出的食材要求感到不解,忍不住发问:“现如今鲍鱼、海参、鱼翅、熊掌等已是难得的顶级食材,长江沿岸能够烹调出这类美食的酒楼屈指可数,为何还要追求更为极端且稀有的食材呢?”林小风摆手解释道:“非过分之举也,欲攀美食之巅,必集天下名厨之力,大胆尝试奇珍异兽入馔,纵使物种濒临灭绝,人在饱受饥饿煎熬之时,又有何暇顾及动物死活乎?”</p>
林小风回归座位下令各司其职,众人正准备离去时,忽听得远处传来尖锐激昂的呼喊:“圣旨到!长江知府荀浏速来接旨!”</p>
项协宏内心虽仍有疑虑,却也不便深究,只低声嘀咕了几句。林小风则傲然回应:“尔等未知之事,实乃未曾涉猎我祖宗秘传之智慧矣!”随后他又吩咐悟无法师多行走江湖,遍访各地名寺,通过造势扬名,待青楼开业之际,在茶水中暗施春药,法师则负责祈福诵经,借此机会积累威望,以便日后募捐修缮寺庙。这一安排令在场的容盛煌大吃一惊,错愕之余竟失手打翻了手中的盘盏,怎么也无法相信这般手段竟然可以运用在此处。</p>
林小风策马回到郑孽初面前,看到他警惕的眼神,淡然笑问:“郑大人有何疑虑?”郑孽初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在下想先行告退。”</p>
见局势已然逐渐平稳,林小风心头略感舒缓。他深知民众易于受到群体氛围的影响,尤其对于那些目不识丁的农夫而言,他们对官长和读书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之情。林小风再度举起喇叭,嗓音如洪钟般响彻云霄:“布衫教众兄弟们听好了,立刻排列整齐!”紧接着发布一连串口令:“立正!向右看齐!”</p>
项协宏步入室内,询问有何差遣之事。林小风关心荀浏审讯的进展,项协宏则摇头表示荀浏的坚毅超乎想象,至今仍未获取有价值的线索。林小风略微遗憾之余,迅速转换话题布置其他政务:“城内爱国教众及城外流离失所的难民急需改善卫生条件,正值酷暑难耐之际,你可购置几座澡堂,凡征用工之前,必须沐浴更衣,男子发放裤衩,女子提供衣物,务必做到价廉物美。”</p>
荀浏面对林小风的一片苦心,沉默不语,侧首避开他的视线。林小风见理性的说服未能触动荀浏的心弦,转而试图动之以亲情:“本官不在乎你背后涉及何等权贵,只是不愿无辜之人卷入这场风暴。纵使身处险境,我也必须清楚对手是谁。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本官必将铭记此恩情,以林某清白之名立誓担保,只要你真心悔过,我必竭尽全力保全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子嗣。”</p>
林小风回应:“大人请留步,鉴于知府职位空缺,我暂时代理其职,荀浏的事情以及近日长江发生的各项重要事务,我会详尽上报给陛下。再过几日,我打算公开处决荀浏等贪腐官员,请大人不必担忧。”</p>
林小风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喜交加:“哎呀,勇勇,怎么是你来了?”欧智勇听见熟悉的声音,同样欣喜万分:“林大人!”</p>
人群中,尽管有人因分辨不清左右或一时未能立即遵从命令,但见到身边的同伴纷纷照做,也便顺应潮流跟随而行。虽然这临时组成的队列无法与正规军相比,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有序的阵势,犹如一场乡间学塾运动会中的学生队伍,虽显稚嫩却充满了生机。</p>
林小风为了让项协宏深刻体验官场中那份严肃与职责,有意让他参与行刑过程,然而项协宏却以柔韧之姿婉言拒绝,表明自己更钟情于一身官服带来的安稳生活,相较于仕途中的纷扰争斗,他更倾心于阳曲县那片宁静与自由的天地。林小风深知身份暴露之险,故此特意乔装打扮,脸上涂抹污迹掩饰真容,身穿一件打满补丁、陈旧不堪的裤子,以此掩人耳目。</p>
林小风承诺:“从明日开始,城外粥棚供应的米粥必将日益丰盛!”提到太子的到来,全城百姓激动不已,齐刷刷地跪拜高呼“太子千岁”,甚至连跟随李德贤前来的记者也被这股热烈气氛感染,纷纷下跪参拜。远处,郑孽初心中恐慌不安,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太子的身影,殊不知此事林小风并未提前告知于他。</p>
为首的将军身披银光闪闪的甲胄,剑眉星目,面容刚毅,正是长江兵马司郑孽初。官军看到林小风并未穿官服混杂在人群中,立刻拉弓瞄准。林小风抱拳高声道:“在下林小风,敢问可是郑孽初大人亲至?”</p>
林小风不慌不忙地继续试探性地询问:“不过郑大人,您率两千兵马前来,似乎兵力显得较为单薄?”郑孽初傲然答道:“看来你在兵事上尚有所不知,今日我只率领了一千五百精锐之师,这已足够审慎行事。对付万余毫无战斗力的百姓,只需区区五百勇猛战士就能应对自如。”</p>
林小风闻声心中一紧,立即命人速速请传旨人入内。片刻之后,一名身形瘦削、面色憔悴的人影疾步闯入,不同于一般传旨人的庄重气质。此人甫一踏入屋内,便再次尖声唱道:“圣旨到,长江知府接旨!”</p>
同知受此重击,惨叫连连,那凄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不绝,林小风手执断剑持续不断地砸下,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多少次打击,同知虽还在顽强挣扎嘶吼,但头部已是布满细碎伤口,脸庞浸染血污,画面触目惊心。目睹这一切的百姓们,心中的愤怒得到宣泄,均认为这是上天对他们苦难的回应。</p>
林小风步入吴、郭两家家主被羁押的囚室,只见吴成佳与郭勋祺面色如纸,眼神中尽是惶恐不安的阴影。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亲自将塞在他们口中的布团抽离,逐一解开他们身上的桎梏,满脸和煦地招呼:“二位家主,请不必拘礼,起身说话。”吴成佳喉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哑声,长舒一口气,低垂着头感激道:“多谢林大人宽宏大量,慈悲为怀。”</p>
众人纷纷举杯,酒香四溢,笑声此起彼伏,大快朵颐的场景勾勒出一幅久违的和睦画卷。吕跃峰吃得饱足后,手中紧握一本厚厚的簿册,步履沉稳地走到林小风面前,恭敬禀报:“老爷,今日已将布衫教及我部众的各种技能逐一登记造册。木匠、铁匠、篾匠之才济济一堂,更有深谙捕鱼之道的能手,只是对于如何妥善安排这些人才,一时之间颇感困扰。”</p>
吴成佳与郭勋祺面露难色,仿佛心中有难以启齿的苦衷,吴成佳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大人这番恩惠……”林小风打断他的话语,目光炯炯:“荀浏能做的事,难道换成我林小风就做不得么?”语毕,他迈开稳健的步伐走向二人,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此传达安抚之意:“你们无需忧虑,本官向来不愿逼人太甚,只要真诚合作,不仅能够保全现有的一切,或许还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收获意想不到的利益,你们意下如何呢?”</p>
吕跃峰面露尴尬之色,小心翼翼答道:“老爷,这些人确实无法明确他们的特长所在,即便再三询问也未能得知其独到之处。恐怕他们是乡间的散闲之人,言语表达不清,因此暂时将其记为‘无所事事’。”</p>
林小风接着深情而又痛心疾首地说:“看看你们身边的朋友,衣裳褴褛,每日仅能靠稀粥咸菜度日,这样的生活,你们真的愿意长久忍受下去吗?”阳曲县的民众顿时齐声回应:“不愿意!”</p>
人群听到这里,虽然略感迷茫,对林小风提及的“家人”、“友爱”以及共建靖江的意义一时难以深刻理解,但他们都认真倾听。</p>
面对足以抄家灭族的罪证皆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绝境,吴、郭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共同表态:“愿遵照大人的安排行事!”林小风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二人如同获得重生般,快步走出囚室。</p>
片刻小憩之后,林小风如弹簧般从座位上腾跃而起,脚步疾如飞燕,直奔城下。此时此刻的城门之下,百姓们在官兵严格盘查之下,有序地如同鱼群过江般入城。林小风则稳稳立于一旁,那双锐利的目光犹如鹰击长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不断搜寻着某种至关重要的线索。时针悄无声息地转动,直至某一刻,他终于在纷繁人群中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那人朝着他挥手高呼:“老林!”林小风闻声毫不犹豫,同样挥手回应,示意对方迅速靠近。</p>
林小风继续大声疾呼,他的声音如同破晓的号角,响彻云霄:“乡亲父老们,请安静聆听我的话语!爱国教是一个和睦团结的大家庭,每一位成员都是这个集体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我们秉持互助互爱、共同进步的精神,渴望像你们这样有志气、敢于拼搏的人加入我们,一起承担起建设靖江、振兴家乡的重任。”</p>
武一广瞪大眼睛,看着谢洪信浑身上下挂满了致命凶器,震惊之余又满腹困惑:这么多武器如何能承受得住重量?林小风等人仅看到谢洪信展露衣服抽出阔剑的动作,而在武一广眼里,谢洪信已然变成一座移动的军械库。武一广瞠目结舌,面露恐慌之色,犹豫不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选择对手的“恩赐”。</p>
项协宏听闻林小风的豪言壮语,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犹豫之色,他斟酌再三,试探性地向林小风询问:“老爷,有一桩事情恐怕还需细细考量。那些富商中喜好男色者不在少数,对此我们应该如何妥善应对,以免失了待客之道?”林小风闻此言,却豁达一笑,那笑声犹如铜钟般洪亮,透着股子胸有成竹的自信,他朗声答道:“此事有何难哉?我等只需招募几位俊秀少年,让他们换上女装以待宾客,如此一来,定能让这些喜好男色的富商们大感惊喜,叹为观止。”</p>
对于林小风提及的穿山甲入馔一事,周志伟表示疑惑:“穿山甲是否真的适宜食用?”林小风随口回应:“有何不可?传言其乃大补之物,更有通乳之效。”这一说辞引来了项协宏的关注,他素来精研医理,对此存疑:“穿山甲通乳之论从何而来?鄙人在诸多医书中并未寻见此种记载。”林小风玩笑般回应:“穿山甲既能穿山破土,自是具有通乳之妙用,此乃祖辈智慧,毋庸置疑!”尽管众人心知林小风言语中带有戏谑成分,但还是不禁哑然失笑。</p>
林小风见状,微微一笑,试图以温和的姿态缓和紧张气氛:“诸位无需过分惊慌。”随后他面容一肃,沉声宣告:“今日召集你们,是为了交接几件至关重要的事务。荀浏及其同伙罪行累累,终将难逃国法制裁,身首异处只是时间问题。”</p>
林小风心中疑惑丛生,侧首询问谢洪信:“你看那少年的实力如何?今日的骆华俊能否战胜对手?”谢洪信笑而不语,稍后答道:“如果武一广仅仅是刀枪不入,败局已经写定!我曾经与骆华俊交手切磋,虽然他现在的武功看似不及往昔,但我认为我的力量能敌百人,骆华俊至少也有七十人的战力。”林小风听罢满脸困惑:“你怎么能‘叮’的一声就算出来了呢?”谢洪信戏谑回应:“这只是比喻,表示我的思维运算速度快得像计算器。”</p>
林小风下令妥善处理两名贪官的尸首,复又迈步回到城墙垛口,大声宣布:“祸国殃民之主已伏法受惩!”接着慷慨陈词:“为何要当众处决这些蠹虫般的奸佞之徒?只因他们视百姓如草芥,视人命如粪土。杀鸡儆猴,就是要唤醒众人,朝廷始终挂念着你们的生活安宁!”“陛下对于长江水患极为关切,特遣本官前来救灾,更有太子殿下亲自莅临长江督战!太子驾临,意味着长江灾情将得到彻底解决;太子驾临,正义得以重现人间!”</p>
林小风再次提高嗓门询问:“武一广有没有像我这样给你们分发财富?”人群异口同声答道:“没有!”</p>
甫一踏入囚室,一股潮湿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小风愕然发现卢思南亦在其中陪伴荀浏,二人相对而坐,犹如两尊疲惫至极的石像。他们的眼睛因无尽的疲倦与焦虑布满了血丝,如同两轮熬红的残月。荀浏为了防止他再度寻短见,双手已被粗重的麻绳捆绑得严实,林小风不禁纳闷。</p>
林小风嘱咐欧智勇在此停留两天,代写一封奏折送往宫中,并告诉他如果担心暴露身份,可以托付给王公公转呈。同时保证手中这份圣旨会派人及时送达。说完,林小风从袖中取出五十两银票赠予欧智勇作为酬谢。</p>
吕跃峰满脸困惑不解,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怯生生地问:“老爷,敢问何为灵活就业?”林小风则笑而不语,戏谑地说:“灵活就业嘛,说白了,也就是无所事事的一种委婉说法。”尽管吕跃峰不明所以,还是照办收起了簿册,退回到了座位。</p>
众人闻此言,个个颤抖不已,再度齐声称:“明――白――了!”</p>
“啊――!”城楼之巅,荀浏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天穹。林小风目光低垂,扫视着脚下那些瞠目结舌、鸦雀无声的百姓们。突然间,他双眸睁开,却未见预想中血溅五步的惨烈景象,只见荀浏颈项上仅留下一道浅淡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正徐徐流淌。手中紧握的尚方宝剑竟在此刻断为两截,林小风额角冷汗涔涔,握着断剑的手掌不住颤抖,心中暗自盘算:这把剑的质量如此拙劣,实属意料之外,一时的大意铸成了今日之失。</p>
林小风望着荀浏,神情平静而坚定:“放心,本官不屑于折磨他人,给你一个痛快。”又一次追问背后指使者,并准备好纸笔静待荀浏醒来确认。荀浏昏迷之中似乎感知到死亡的气息,本能地伸长脖颈,林小风再度闭目凝神,手握利刃道:“壮士,就此踏上黄泉路吧!”说罢,毫不犹豫地再度挥刀落下,荀浏的人头也随之离体坠地。</p>
尽管身负重伤,骆华俊仍坚韧不拔、屹立不倒,林小风见状大为震惊,急忙下令停止比斗,并示意骆华俊认输退场。谢洪信迅速策马冲入战场接应骆华俊,劝说他不必硬撑,但骆华俊嘴硬不愿离开。万般无奈之下,谢洪信只好用巧劲将骆华俊打晕,然后将其驮在马上带回安全区域。</p>
林小风含笑默许,内心赞赏郑孽初的眼力独到。随后他策马返回人群中,高声疾呼:“速战速决,切勿再拖延时间!”武一广见到此景,心生不安,目睹林小风与郑孽初交谈后折返,不禁怀疑两人是否欲联手对抗自己。</p>
林小风将李德贤引领至一个僻静角落,压低嗓音继续追根究底:“太子殿下为何选择亲自莅临现场,而且还携带着众多记者同来?他们是因公务出差至此,还是单纯休假?”李德贤答得坦诚无伪:“都是休假之行。”林小风听罢,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暗自思忖:“既然这样,回程时补足工时即可。”李德贤也颇为豪爽地表示已经为此事做了妥善安排,让人放心。</p>
然而,此刻的李德贤精神状态明显颓靡,倦意如同海潮般一波接一波席卷而来,眼皮仿佛挂着重铅,几欲垂落。他面露苦涩,向林小风恳求道:“劳烦老林先帮我找个既能吃饭又能休息的地方,我实在是困乏至极,这十几天来几乎未曾合眼,急需补充体力和精力。”与此同时,李德贤低声透露了一个秘密:“关于矫诏的事宜,至今尚未告知任何人,此事务必保密。”林小风点头应允,语气坚定有力:“明白,我这就为您及诸位找一处安静、舒适的休憩之所,确保各位能够安心歇息!”随后,林小风迈开稳健的步伐走在前头,每一步都深知其影响深远,关乎接下来整个局势的走向。</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