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正文卷第四百五十四章开门!市场经济!既然嘉佑祖制回不去。</p>
现在的役法,又是问题重重。</p>
太皇太后也没辙了,只能叹息一声,道:“旧法既不可恢复,役法检讨又问题重重……”</p>
“官家,该当如何?”她下意识的开始向赵煦征求意见。</p>
就像这些时间,她在宫中遇到难题,就征询赵煦的意见一般。</p>
只不过,那些时候大都是在庆寿宫。</p>
只有宫里面的人知道,而如今却是公开在两位宰相面前,寻求赵煦的意见了。</p>
韩绛、吕公著都是咽了咽口水。</p>
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p>
意味着天子,已经可以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年了。</p>
不是生理上,而是在政治上‘成年’。</p>
这意味着,他在政治上脱离了‘孩子’的范畴,成为了一个成年人。</p>
于是,纷纷低下头去。</p>
赵煦对上太皇太后的眼睛,沉思了一会后,答道:“回禀太母,天下之事,纷繁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这役法条例,牵扯天下万民,须得细细察之,徐徐图之。”</p>
太皇太后叹息了一声。</p>
韩绛和吕公著,则悄悄对视了一眼。</p>
眼神中既有着少许失望,却也有着理所应当的神色。</p>
确实!</p>
役法一事,牵扯上上下下,无数人的饭碗。</p>
当年,王安石变法,改差役法为免役法。</p>
一下子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是大发牢骚,一时天下州郡可谓是官不聊生!</p>
为什么?</p>
因为差役法一变,百姓只要交钱就可以免役。</p>
好多当官的,一下子就没了免费的佃农给他们种职田了,还得自己掏钱去雇下人、养歌姬。</p>
好多人都不适应!</p>
而现在免役法已经实行了十几年,贸然大变,就又要打断这条已经稳固下来的利益链条。</p>
上上下下该有多少人得夜不能寐了?</p>
但是,下一秒,他们就听到了那位少年天子道:“然而,却可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将现有的制度条贯利用起来。”</p>
太皇太后闻言,当即问道:“官家的意思是?”</p>
若是不变制度、法度,就可以弥补缺陷。</p>
这位太皇太后,当然是愿意做的。</p>
赵煦轻笑一声,对韩绛问道:“韩相公,元丰八年天下免役钱有多少?”</p>
韩绛躬身答道:“奏知陛下,元丰八年,户部上奏天下州郡,共征免役钱计有一千八百七十二万贯,其中耗用者九百余万贯,余者解递汴京封桩库。”</p>
这就是免役法的威力所在。</p>
一年几近两千万贯的收入,扣掉开支,还能结余数百万贯。</p>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大宋王朝的财政,在罢废了市易法后,几乎就是靠着免役法收上来的免役钱在维持。</p>
就是……</p>
收的有点狠了!</p>
赵煦继续问道:“相公可还记得,今天下州郡厢兵员额?”</p>
韩绛想了想,才答道:“奏知陛下,老臣年迈,对此记不大清了,只隐约记得,应是二十余万。”</p>
赵煦点点头,就回头对帷幕内的太皇太后道:“太母,孙臣却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p>
“嗯?”</p>
赵煦道:“孙臣曾问过范、吕两位学士,既在地方,可曾差见过官府雇用之役人,两位学士皆言:皆曾亲见役人,朕又问两位学士:这官府雇佣之人,皆是何人?两位学士皆言,皆乃是地方名望之家作保,熟悉官府及道路之人。”</p>
“今日,又听了韩相公所言的役法弊病。”</p>
“孙臣就想着……”</p>
赵煦眨着眼睛,满脸真诚的问着帷幕内的太皇太后:“有时候,是不是朝廷管的有些多了?”</p>
“朝廷是不是,可以对民间,对百姓,对天下人更信任一些?”</p>
“还有这免役钱,是不是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p>
两宫听着,顿时有些糊涂了。</p>
她们根本跟不上赵煦跳脱的思路。</p>
一下子就从免役钱,跳到厢军问题上,又瞬间从厢军跳到了自我反思,检讨,感觉大宋朝廷对天下管的有些多,甚至开始检讨起,朝廷收的免役钱是不是没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p>
偏偏在这个时候,韩琦、吕公著已经集体持芴拜道:“陛下圣明!”</p>
别管赵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p>
但他的这个表态,却是有宋以来,最亲民的表态了。</p>
站在士大夫地主的立场来说,这朝廷确实是管的有点多!</p>
本朝榷茶、榷酒、榷铁、榷盐……</p>
只要是可以官营的,官府都恨不得插上一手。</p>
就算是深山里的矿藏,百姓自己去开采了,官府都会伸手问百姓要钱。</p>
和大宋相比,周厉王就是个轻徭薄赋的明君。</p>
士大夫们当然希望,朝廷可以对一些民间领域放松监管和垄断。</p>
福建人不想榷茶,成都人不想榷盐,汴京人不想榷酒。</p>
但有用吗?</p>
没有用。</p>
赵官家们那是吃不得一点亏!</p>
准确的说,没有占到便宜就算吃亏了。</p>
在这种心理驱使下,一个茶法从立国开始就折腾到现在,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次。</p>
所以,士大夫们,早就在盼着,能出一个无为而治的明君了。</p>
对很多人来说,皇帝不折腾,就已经足够了。</p>
而现在这位少主,不仅仅完美满足了他们的幻想,甚至还主动说出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样的至圣之语!</p>
这不是圣明天子,谁能担得起圣明二字?</p>
他们就只听着少年天子对着帷幕内的两宫说道:“太母,孙臣是这样想的。”</p>
“是不是可以在汴京附近,找一个地方做个试点。”</p>
一个新名词出现了。</p>
试点!</p>
很形象的称呼!</p>
也适合熙宁变法以来的大宋朝政格局——其实,熙宁变法开始的时候,所有法令都会先在汴京城试行,然后推广到开封府,最后才普及全国的。</p>
就像保马法,一开始在开封府内试行的时候,对养马户的财产要求是做出了很强的限制的。</p>
所以,富户们乐意养马。</p>
于是一开始其实反响不错。</p>
后来……后来地方官不顾现实,强行追求政绩。</p>
再后来,王安石罢相,保马法从一个养马的政策,彻底沦为了敛财的工具。</p>
养马,已经是次要的。</p>
怎么从老百姓手里搞钱,成为了保马法的第一要素。</p>
就像吴居厚在京东都路玩的那些伎俩,纯粹就是冲着搞钱而非养马去的!</p>
“就在京东都路,寻一个地方罢。”少年天子自顾自的说着。</p>
“命当地的厢军与地方富户,或以斗纽,或用带泄之法,约为营生,承接来自官府的差役。”</p>
“不拘是修桥补路,还是兴修水利,仰或者转运钱粮,皆委彼等为之,地方能负担,则地方负担,地方不能,则上中枢都堂,由都堂审核,出封桩库钱供给之。”</p>
“如此,厢军可得安置,官府不必扰民,百姓也能得利!”</p>
开门!</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