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不开心,小女孩的情绪传递到了她身上,她又回忆起悬念山上没日没夜的山顶翘望,那种孤寂和无所事事,让她烦躁、不安。
这边云盏还在不依不饶询问,“月一,你怎么了?”
“没事。”月一说不清楚,也不想多谈。
“你不可能是没事的样儿,你说出来,我帮你。”
“帮不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月一大喊,“云盏,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好不好!”
云盏顿愕,旁边商蕊突然出现,给两人的处境支起一个平衡,她安抚月一,又悄悄给云盏使眼色,暗示他别再说话了。
云盏不再皮了,月一也冷静了下来,她开始自我检讨,“我就是心里不开心,不小心拿你发火了,对不起,云盏。”
云盏关切地问:“你是怎么了?我????想帮你。”
商蕊搂着月一的肩,代替她或者是帮她糊弄过去,她说:“我们想到了逸城,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心里很担心。”
原来是这样!云盏明了,也愧疚自己帮忙找人却一直没有进展,“这事????”想帮帮不上。
商蕊一说逸城,月一便真的开始担心起来,无奈地说:“我本来觉得武功厉害了之后,再天大地大自己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如今看来,武学无止境,人生无预料,我永远不可能最厉害,也永远不可能什么忙都帮的上,说白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月一颓废至极,说完便倒地而坐,像是撂挑子一样,商蕊和云盏都想安慰她。
云盏先开口说话,“人这一辈子怎么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人类,不是受限于能力,就是受限于情形、情感等等东西。我也常常失败的,所想而不可得。”
说到这里还神圣看了月一一眼,然后继续说:“月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点错都没有,所以千万不要怪罪自己。你要往好的地方想,逸城并不是普通人,他的命注定坎坷,但好在好人有好报,福泽也一定会庇佑他万事无碍,他肯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等他回来,不要让他看到你这副失意的样子。”
商蕊在旁边附和,“是的,我相信逸城还活着,并且好好的。”
月一点点头,拥抱商蕊,跟她说谢谢,然后小声地跟云盏也说谢谢。
云盏点头,不得到月一的讨厌已经实属不易了,更何况是感谢,他自当笑嘻嘻地接受。
黑森训练已经告一段落,月一经过这次行动后,已经跟云盏的刺客联盟手下们熟悉了起来,他们也接纳了月一和商蕊的加入,而且两个靓丽的少女在一群大男人中间格外受到照顾,成为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月一常常和影子、扬一起进行日常训练,因为最开始便跟他们接触得多。其中令她十分意外的是,从黑森回来后,鸣就天天在她身边转悠。
月一让他走,他还不要脸地说:“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看在你年纪比我小的份上,以后我就做你大哥,什么事儿我都给你担着。”说着就要用手来勾她的肩,月一眼疾手快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去你的吧!”月一说:“男女之间不要过于亲密,这样不好,而且我不喜欢身体接触。”
鸣说:“我又不把你当女的看,你这么彪悍,简直比男人还男人。“他还竖起大拇指,月一翻白眼。这也是一种夸奖了,毕竟鸣这种没读过书的人,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的话了。
他还接着补充,“而且你话虽少,下手倒是狠,这随随便便一巴掌就快把我的手拍肿了。”
商蕊就在旁边,他搭不了月一的肩,本想试着去搭商蕊的肩,但是想到什么就中途放弃了。他手指指了一下商蕊,对月一说:“商蕊姑娘比你秀气,我就不造次了
月一提手一抡,几乎使出十分力气,一拳就打在他的背上,咬牙切齿地说:“给你三秒钟,消失在我面前,不然???”她阴狠狠地笑,眼光从上到下打量鸣,最后停在他的下肢中间。
鸣一个激灵,嘴里喊着”你还是不是女人?”跑了。
月一看着他一溜烟儿就没了踪影,把话用内力呼到他的耳前,“你刚不是说我不是吗?”
这一系列互动落在商蕊眼里,她开心一笑,“刺客联盟的人倒是心思单纯,相处起来十分有趣。”
月一嘟嘴,跟商蕊撒娇,“他们就逗趣我,却不敢招惹你,你才是他们心目中的温柔女子,我就是一个粗旷的爷们。”
商蕊抚摸月一的脑袋以作安慰,但是内心却有一丝苦涩,她何尝不羡慕月一的坦坦荡荡、想做就做,只为了开心就好。
其实月一跟商蕊在刺客联盟的行动都会被石华回报给云盏,当然主要是月一的日常,比如今天做了什么、跟谁一起的这些事。石华没觉得这些平淡有奇怪,谁知云盏听后自动把重点放在了细节,男的搭她肩了?动作亲密、嬉戏打闹?
云盏十分不喜,那些小子还是太闲了,于是他说:“石华,马上安排这些人出去做任务,哪怕再小的任务,也得这些队长亲自去做!做不到我满意不准回来!”
石华为兄弟们找补,“可是人数过多,没有那么多的任务可做。”
“没有任务就创造任务,明日起所有人都给我发配出去!”
救不了你们了,兄弟们自求多福吧。石华颤颤巍巍回答:“遵命。”主子又受了刺激,又是跟月一有关,以后还是提醒弟兄们,不要随便动老大的女人!
月一只是跟别人说了几句话,就被云盏过度解读成情投意合,他的表现就是吃醋了,因为自己也不能每天都陪着月一,还有公务要处理,已经从密室把月一引来了自己的地盘,却被手下们截胡,所有人都围堵簇拥着她,反而让自己不好意思插进去,云盏自然不高兴。
这天,他慢悠悠地晃到月一的住所。
月一跟商蕊还是住一个院、一个内屋,远离刺客联盟的大通铺,远离那帮毛头小子。
商蕊因为眼疾,不常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屋内练琴,月一就在旁边看闲书、画闲画,有时候看到好笑的就讲给商蕊听,商蕊时不时微微一笑,又重新专注于琴艺之中,两人的相处十分舒服和自在。
但有时候月一会忘记月一看不见的事情,把画本子上的故事画到纸上,描绘得不过瘾便想让商蕊瞧瞧这个怪诞的形象,但商蕊只侧耳聆听,月一便僵住停止话语,屋内顿时变得冷冰冰。每当这时,商蕊不免心中苦涩,所有的自在都会被这一禁忌打破。
月一安慰式地跑过去拥抱商蕊,心中再次埋怨上天,她抱着商蕊默默流泪,即使没有发出声音,也很好地被商蕊感受到。
世间好像就是这样,好人被迫害,坏人正得意。想到隐藏在暗处、可能生活得有滋有味的魔,以及现在正风生水起、在江湖上拥有最高地位的第一宗派 ——寻英派,月一心里就恨,凭什么他们可以伤害了别人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