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二次。”</p>
“上次做了几件衣服？”</p>
“一件，一件长褂，也是师傅亲手做的。”</p>
“一件？怎么可能？我丈夫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不可能只做一件衣服，你记错了。”</p>
“没，没记错。记得真真的，只做了一件，浅色的，料子是……是铺子里最好的锦缎……锦缎。”</p>
雅子冷冷的盯着大徒弟，狠厉毒辣的眼神让大徒弟哆嗦，嘴里磕巴起来。</p>
“真没记错，有底单不会错的。”</p>
大徒弟哭丧着脸，心里后悔的要死。</p>
亲爹呀，这便宜以后再也不占了，要命哇。</p>
雅子皱起眉头，心想：“就这胆子，很不可靠，只有不说话才能放心。”</p>
大徒弟从雅子眼里看出了杀意，腿肚子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p>
强撑着站直身子说：“太太，请进，里面有人给您量尺寸。”</p>
说完就想跑，雅子厉声呵斥：“站住，你在撒谎。”</p>
大徒弟慢慢回身，哭丧着脸说：“皇军，俺真没胡说。就一件长褂，谁掏钱都给做。跟俺一点关系没有，干啥撒谎？”</p>
“这不是一件衣服的事，你的明白？”</p>
大徒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一脸茫然。</p>
“不，不明白。”</p>
大徒弟哭丧着脸喊：“师傅，师傅……”</p>
“长褂是师傅做的，俺只量了尺寸，啥也不知道。”</p>
大徒弟变了调的嗓音唬了师傅一跳，赶忙过来。一瞅这咋在女接待间门口较上劲了？忙上前沉着脸说：“外面客人找你，躲这清闲呢，慢待了客人我抽不死你。”</p>
“唉，师傅，俺这就去，这就去。”</p>
老师傅弯腰笑呵呵的说：“您有事跟我说，保准让您满意。”</p>
雅子盯着老师傅慢慢说：“无事，我去量尺寸。”</p>
老师傅笑呵呵说：“您请。”</p>
往里招呼一声：“小翠，给这位太太量尺寸，仔细伺候着。”</p>
“唉，爹，来了。”</p>
名唤小翠的大姑娘一撩帘子出来了，一脸的笑模样。</p>
“夫人，您请。”</p>
雅子冷傲的瞥一眼老师傅，昂着下巴进了里间。</p>
老师傅盯着帘子看了几秒，这才抬脚慢悠悠走出去。</p>
大徒弟战战兢兢往这边瞅，一瞅见师傅过来了，着急慌忙的假装低头做事。</p>
老师傅走过去，眯眯眼看着心虚的大徒弟说：“这是咋滴啦？”</p>
“没啥，这日本娘们忒厉害。”</p>
“咋厉害了？”</p>
“瞅见没，那是她男人，吃软饭的，靠脸吃饭的主儿。那天来做长褂，也不知抽啥疯，跟俺唠叨家里的老娘们厉害，俺就听了那么一耳朵，啥也没敢应。这不，今儿家里的老虎来了，逮着俺问话，就为一件长褂，眼睛跟刀子似的，怪吓人。”</p>
老师傅老奸巨猾的笑笑说：“不对，就这褂子这几天来了几波人，有事，指定有大事。”</p>
“不会吧，不就一件长褂，能有啥事？”</p>
“嗯，最近外面有啥响声？”</p>
大徒弟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哆嗦着说：“倒是有件大事，听说西十街那边有个日本人被人勒死了。”</p>
老师傅瞅着大徒弟，意味深长的说：“指定跟这事有关。”</p>
“不能够吧，那事传的邪乎，也不定是真的。再说了，就算是，跟这长褂有啥关系？”</p>
“没关系？那一波一波的，没事吃饱饭撑得？”</p>
大徒弟怂，只在日本人面前怂，在跟了十几年的师傅面前，嘴溜得跟家雀似的。</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