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p>
“你去……”</p>
他们肩碰肩，推去阻的，没有主家吩咐，谁乐意凑上去干这种事？</p>
“不是啊，你们好歹先把人翻过来啊，别给他趴着，不是都说挺干净，还活的吗？先把人翻过来，看看正面先。”</p>
有叶耀东的话，那些人也帮忙把人先翻过来。</p>
面容被海水泡的有些发白，但是也不至于到肿胀的地步，而且也没有发青。</p>
就是他胸口的口袋上面还别着的一根钢笔，看着特别显眼，牢牢的别在口袋上面，竟然也没有掉，还在那里。</p>
这应该是个干部吧？</p>
或者是事业单位有正当职业的人？</p>
不然，一般人也用不起钢笔，普通工人也少有口袋别钢笔，除非爱装逼的。</p>
“试试看，有没有气？”</p>
那些船工你看我，我看你，推出了刚刚没有搭把手的人，那个老汉抖了抖肩膀，蹲下去帮忙试了一下就立即收回了手。</p>
“好像没气吧？”</p>
“没气了？”</p>
“真的没气了？”</p>
“就说这飘在海上的尸体哪有活的？那就等会儿随便拉到一个孤岛上面埋了吧。”</p>
“没想到是死的，还以为是活的。”</p>
叶耀东也觉得他看着挺干净的，既然大家都说他身体软的，而且刚刚飘在海里的样子，他也看见了，也感觉应该是活的才对。</p>
他蹲了下去，犹犹豫豫的往前伸手。</p>
“东子，你干嘛？”阿光有些反常他的举动。</p>
叶耀东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发现大动脉还在跳动，身体还有一点微微的余热。</p>
他瞪大了眼睛，“这个是活的！”</p>
“啊？活的？”</p>
“活的？”</p>
叶父也蹲下去问道：“真是活的啊？”</p>
叶耀东肯定的道：“是活的，你摸一下他脖子，脖子大动脉还在那里跳，而且身上还有温度。”</p>
叶父将信将疑的也伸手摸了一下地上男人的脖子，还真的有感觉到跳动，身上也有一点余热。</p>
这要是死了，早就在海里飘的没温度了。</p>
“还真的是活。”</p>
“啊？活的啊，刚刚试了一下，确实没呼吸啊。”</p>
叶父也探了一下他的口鼻，“只是有点弱，还是有一点的。”</p>
叶耀东插嘴道：“你们烧点热水，喂他一下，顺便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擦个澡换一件。爹，你开你的船，我拿一件给他先套一下。”</p>
这里头大概就他的衣服带的最多了，而且他怕晒，带的都是长袖，给这人穿着正好保暖。</p>
船工们都帮忙动了起来，叶父也冲周围的其他船喊话，“没啥事，救了一个人，是活人，不是尸体，我们先继续赶路。”</p>
“活的啊？”</p>
“活的？活着就好。”</p>
“哎呦，是活的啊，那就好，那可以走了……”</p>
“对，走了，走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叶父喊了一句后就重新启动渔船，率先开在前面领路。</p>
夜晚天黑，他们开船的速度也比天亮的时候慢多了，这边海域毕竟都没那么熟悉，叶父也得边开边辨别方向，看下指南针跟罗盘。</p>
等到达海岛的时候，都已经9点了，比预计的时间又长了。</p>
夜晚光线不好，但是叶耀东拿手电筒照着四周海岛的环境时，也觉得熟悉，这就是他们去年尾声那些天一直露宿的荒岛啊。</p>
他爹可真行，老马果然识途！</p>
周围的手电筒也到处乱晃着，大家也都激动又高兴的吵吵嚷嚷的叫喊着，终于到了！</p>
“我的妈呀，可终于到了！”阿光也狠狠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p>
“是啊，终于到了，这么晚，可以直接在船上铺个席子躺下睡觉了。”</p>
“还是得整理整理东西先。”</p>
“今天出发的太晚了，7点多才出发，要是凌晨4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出发就正正好，到的时候应该就是傍晚了，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晚。”</p>
“还好还好，出远门赚钱当然要看个好日子了。”</p>
叶耀东也跑去问他爹，“咱们是不是把锅灶那些杂物搬下来？我记得去年这里不管涨潮退潮，都有大片海滩露出来。”</p>
当时选这个海岛落脚也是因为这个的原因，有海滩露出来，也方便他们把海蜇拖到岸上宰杀，不然他们的起网机，可拖不上来太多海蜇。</p>
“搬吧，把角落里堆着的长竹扁也都搬下来，等会就把刚刚刮下来的海蜇血煮了晾起来，这玩意儿最贵了。”</p>
“嗯。”</p>
叶父下了船后也朝其他人喊话，大家都陆陆续续动了起来。</p>
叶耀东指使其他人忙活，自己蹲在那里看着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想着要拿他怎么办？</p>
船工已经给他用热水擦了一遍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裤子，就是有点长而已，折了两节袖子跟裤脚。</p>
行船的时候，他还叫人还熬了一小碗的米汤，一点点喂了进去，这会儿看着面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也还没醒过来，眉眼紧闭。</p>
看样子，最近几天只能养着了，不过也不适合放在船上养，他的船可不是丰收号，有睡觉的船舱，有上下铺可以躺。</p>
这躺在甲板上，明天要是开始捕捞海蜇的话，很影响他们宰杀干活的，只能给他躺一晚上，明天一早他们要是出海捕捞的话，就得直接把他一个人丢在海岛先了。</p>
“爹，顺便直接把带来的一卷遮阳棚撑起来吧，晚上提前把该忙活的忙活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可以出海看一下。”</p>
其实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也看到挺多个零零散散的海蜇，漂浮在海面，明天一早肯定就能开工。</p>
“嗯，正好今天一天啥也没干，都待在船上，晚上把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p>
遮阳棚撑起来，以避免他们宰杀的时候都在阳光底下暴晒，这个都是去年得来的经验。</p>
阿光用胳膊肘捅了捅叶耀东，“东子？咱们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p>
“这么晚了，能有人接吗？估计看门的老头也睡了吧？”</p>
“试试看？不打电话回去的话，估计晚上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睡不着觉，现在才晚上9点多，估计都没睡，都等着报平安，看门的老头要是没听到，咱们就多打几个。”</p>
“也行。”</p>
叶耀东爬下船又跑去跟他爹说了一下，周围其他人也连忙跟着附和。</p>
“是得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不然家里面得担心死一整天都没有联系上。”</p>
“这么晚能有地方打电话吗？”</p>
“去招待所，招待所不让打，就去派出所打。”</p>
“啊？”</p>
“有困难找警察叔叔！”</p>
“这也行，就怕村子里没人接，那也可以去试试，这里离镇上有多远？”</p>
“开船一小时不到，反正这里有船工整理，你们有要一块去的，可以一起，我认得路。”</p>
阿正跟小小第一时间积极举手，“我我我……”</p>
“还有我，我们跟你去。”</p>
林敬业也出声，“也跟你们一块去，你们一群都是后生仔，让人看着也不放心，我跟你们一起去瞧瞧，顺便也帮大家伙报个平安，也不需要一堆人去，去几个，能报平安就行了。”</p>
“那也行，原本还想跟去的，那有你跟去，我们也不用去了，已经开了一天的船，也挺费心神的。”有人出声说道。</p>
“那我们就不去了，反正你们去报平安就好了，我们在这里先看着，边整理一下东西，大家各自划一块位置，别把各自的东西弄乱了……”</p>
大家说好了之后，都一起上了叶耀东的船。</p>
在叶耀东开船往镇上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好奇的围着甲板上半死不活的那个人瞧。</p>
刚刚行船的时候，只听说他们救了个人，也不知道救了什么人。</p>
“啧啧啧，命不该绝啊，还能遇上我们一伙人。”</p>
阿光也附和，“是啊，算他命好还能遇上我们，不然再飘个两天没人发现，估计也得渴死饿死，白日里太阳那么晒，能活下来也是他命硬。”</p>
“那把他养着，能醒过来让他给东子干一两月工报恩。”</p>
“神经，都请了一堆的船工了，醒过来也是病歪歪的，哪里差他这一个，醒来要是能直接回家，赶紧把人送走了。”</p>
“那也是。”</p>
他们窃窃私语人指着半死不活的人讨论着，而叶耀东一直专注着前行，辨别方向。</p>
此时的小镇也是一片寂静，灯光也都没几盏，他也是边开边辨认。</p>
在经过一处港口，觉得挺大的，而且周围一排一排的有挺多大大小小的渔船，他才又折返了回来。</p>
打算先靠过去看一下是不是？</p>
黑夜里总是没有那么容易辨认。</p>
不过等停靠过去后，他也确认没有走错，林敬业在上岸后，也笑着不停的夸赞他。</p>
夸赞他本事、出息，大晚上的也不需要求助，也不用人帮忙，都没有走岔。</p>
“叔啊，你会夸人就多夸几句，我难得听我爹夸我，现在都在你这里听到了，满足了，但是还想多听几句，你再夸夸！”</p>
“哈哈，好小子，你是一点都不谦虚啊。”</p>
“过分谦虚，那叫虚伪，我可是老实人，就喜欢听好话。”</p>
“好好好，等回去了我跟你爹好好说说，该值得骄傲的，可别不舍得夸人，他可是我们一帮老家伙里头现在命最好的了。”</p>
“你也好啊，我看你天庭饱满，满面红光，近日肯定就要走鸿运，发大财。”</p>
大家都给他逗乐了。</p>
“你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也要走鸿运，发大财是吧？”</p>
阿光也摸摸自己的额头，“我也觉得我天庭饱满，满面红光，估计明天就能发财。”</p>
“哈哈哈，有钱一起挣。”</p>
“有妞一起泡……泡……我啥也没说，闭嘴了！你们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觉得有些顺口。”阿正说完立马捂紧嘴巴。</p>
叶耀东斜睨了他一眼，“你要么留在船上看那半死不活的人吧，省得去了公安局出不来了。”</p>
小小附和，“我也这么觉得！”</p>
他连忙摇头，“我不说话，我保证不说话。”</p>
“呵呵，那咱们是直接去边防所？”</p>
“先去招待所瞧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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