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那幅画，画的是真好，可惜就是表现的那些人，太穷了。你想想，组委会怎么可能让这样的画获奖啊？”这种明贬实捧的话，让胖子心里舒畅很多。</p>
他再次和毕璞光碰杯：“你还不是一样，你的画，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两人找到共同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p>
酒桌上的其他人，也在进行类似的对话。</p>
这是十几位，都在省美术年展中失利的人，搞个聚会，相互鼓励一下。</p>
你说我的画好，我说你的画更好，至于为什么失利，那当然是因为评委的水平普遍不高，这些朋友的作品格调太高，高到，不适合获奖的地步了。</p>
老边坐在毕璞光对面的位置。他喝的半醉，依靠在椅背上。</p>
手机响了，旁边的人提醒他。</p>
老边枯树皮般的面皮和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动了动，眯着眼睛按下接听键。</p>
“喂～谁？啊，正在喝酒呢。”</p>
旁边等着喝酒的人，看到老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瞪圆。</p>
“多少？29万。”</p>
周围安静了一些，这个数字很能触动此时此刻的失利者。</p>
“……好好，我知道了。”老边挂断电话。</p>
“怎么了？什么29万。”周围的几人纷纷询问。因为有人传递消息，所以，很短时间内，包厢里的人，都看向老边。</p>
老边被消息震惊，酒意去掉大半，却故意卖关子：“理事大人通知啊～”他拿腔拿调：“学会的每个人呢，尽快填写个人获得荣誉的表格。你们没收到吗？”</p>
“谁问你这个了！”</p>
“我们知道了，估计最近又要写总结。”</p>
“你刚才说的那29万，怎么回事儿？”众人纷纷询问。</p>
老边说道：“咱们学会一位会员的作品，在时代拍卖上，拍出了29万，你们猜猜，是谁？”</p>
“还有这好事儿，谁？”</p>
“杨*山？”“邬*峰？”……</p>
他们猜了几个人，都是滨海画家中，在全国获过奖，作品卖出过高价的人。</p>
“都不是，是那个学生――姜哲！”</p>
老边的谜底，仿佛重锤，击中众人。</p>
“怎么是他？”</p>
“凭什么？”“一定有猫腻！”众人反应过来。</p>
“不对吧？我听说，他获奖的画，没卖出去，已经拿回画廊了。”也有人关注汪真的画廊。</p>
老边说道：“你听岔了。拍卖的是一幅油画，好像～。”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p>
好在，有人接茬：“我想起来了，好像听谁说过？那个姜哲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所以，用一幅油画参加大学生书画联展，还拿了个奖。”</p>
“艹～”胖子一拍桌子：“大学生联展那水平的东西，也能拿出去拍卖？那咱们的画，至少一百万。”</p>
“对，不是我吹牛，咱们没这机会参加，否则的话，哪有这些人什么事儿？”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开始吐槽。</p>
毕璞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概是汪真在操作。我听说，她最近连续去魔都，估计就是跑这个事儿。”</p>
听到这句话，其它人嘴上还在吐槽，心中已经在琢磨，要尽快联系汪真。</p>
“也不一定，有可能是艺术学院或者咱们学会在操作，造出新星，显示工作成绩。”有人提出新思路。</p>
“学校和学会那么多人，为什么捧他？”</p>
“这还用问吗？能带来好处呗。”</p>
一帮人越说话题越远……</p>
酒宴散去，毕璞光和女友以及老边一起走向停车场。</p>
“老边，能不能找到汪真和姜哲的什么问题？”</p>
老边嗤笑：“不知道。</p>
我觉得，这个时候不需要咱们做什么。机会，会自己出现的。”</p>
“你什么意思？还有别人对他不满？”，</p>
老边摇头：“是名利。名利这东西，人人喜欢，一旦把控不住，就会被反噬。</p>
你想想，一幅作品就卖不少钱，有多少人会盯上他。还用咱们出手吗？</p>
他平衡不了的时候，咱们顺水推舟就好了。”</p>
几人在停车场告别。</p>
毕璞光坐上自己车，他的女友负责驾车。</p>
女友启动车子：“老毕。我觉得老边特别坏。”</p>
“我知道。”毕璞光闭着眼睛。</p>
他的女友边掌握方向盘，边说话：“今天聚会的人，有一半在考虑与汪真联络。</p>
姜哲那里，不要得罪。你们根本没弄明白这件事是如何运作的，也不知道他的关系，不能轻易得罪人。”</p>
毕璞光沉默不语。</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