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说这样的人不在家里颐养天年,跑到朝堂之上……。”
“是因为奴制?还是其他?”武媚打断李弘的抱怨问道。
“不知道,但我估计奴制跟其他两者都有。来您这之前,听花孟念叨了几句,要辩什么华夷之辨,这都是什么时代了,还想要老调重弹。”李弘摇着头,他才不会傻乎乎的跟这些老古董去辩什么德治、仁政呢。
那玩意儿在大唐就没有流行过,现如今随着大唐疆土稳固辽阔之后,在五姓七望瓦解冰消后,地域形态又成了一个尖锐的矛盾,所以这几个老古董,看不惯中原以外以华夏文明正统自居,便想着固守中原。
这与自己这些年的策略完全是背道而驰,自己这些年的扩充,为的就是抛开他们那儒家的华夷之辨,而后让更多人以大唐文明自居,从而让大唐影响力变得更大,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也就没必要见他们。
华夷之辨在先秦甚至是大汉时期,确实是促进了中原文化的发展与传播,但在中国近代史上,却是成了一个走向现代化的障碍,要不然闭关锁国、坐井观天的那些朝代跟人士,又怎么会无知的生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华夷之辨,区别华夏与蛮夷。华夏族群居于中原,为文明中心,而周边则较落后,因此逐渐产生了以文明礼义为标准,进行人群分辨的观念。
《春秋左传正义·定公十年》:“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区分人群以文化和文明程度,而不以种族,合于华夏礼俗文明者为华,或称夏、华夏、中国人。不合者为夷,或称蛮夷、化外之民。
东周末年,诸侯称霸,孔子着春秋大义,提出尊王攘夷,发扬文化之大义。如楚国自称蛮夷,其后文明日进,中原诸侯与之会盟,则不复以蛮夷视之。而郑国本为诸夏,如行为不合义礼,亦视为夷狄。
武媚看着李弘不耐烦,以及很不待见的样子,仔细的琢磨了下还是说道:“以我大唐如今的形式来看,这样岂不是挺好吗?教化万民之责,本应在我大唐,区分华夏与蛮夷,留住我华夏之文明……。”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儿臣这些年让儒家走出去,便是让更多人的异域番邦诸部落被儒家祸害,从而把这样的思想,根种于他们的思想跟血脉中,可不能我这个统治者也被他们忽悠了不是?”李弘愤愤不平,自己好不容易打出来现在的局面,眼看着到了收获的季节了,这几个老东西就赶紧跑出来,也不知道是想分一杯羹,还是觉得自己把他们儒家思想给传播出去了,所以心疼的跑过来找自己,希望收回成命了。
武媚显然并没有像李弘一般,知晓后世对于儒家文化的评判,所以在她看来,如今四海升平,即便是安西、安东、安南等等地方,异域番邦诸部落皆是大唐百姓,共尊李弘为帝。
那么这个时候,如果把华夏与蛮夷在自己家里区分开,岂不是也能够更好的统治与管理?毕竟,儒学、佛教、道教也算是立国之根本,如此大肆传播,会不会被他人所用?
“儿臣要的便是融合,便是认同,要的是真正的大一统。儒学并不是鼓励性的传播文化,不能在一片土壤上给他们建立一个保护伞,而应该是像这些年一样走出去,文化的认同与融合,才是我大唐真正统治的根本。”李弘无奈的叹口气,连龙妈都看不透这一层的话,整个民族经过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如果不坚守的,恐怕可就是真的没救了。
想想上一世的美帝,再想想儒家的二百五德行,完全是两个正反面。
美帝愿意把他们的文学、文化、民主、法律、自由、平等、权利等等拿出来共享于全世界,企图以他们强大的经济、文化来征服整个世界,所以他不在乎这些所谓的文化被他人学以致用。
这种看似大方的近乎不设防的态度,难道真的说明美帝就像是一个圣人,一个善者吗?
不,他们只是给我们灌输他们的文化,甚至愿意强加于人,可他们关乎到绝对安全,高精端的东西,他们怎么就不拿出来共享呢?
与之相反的则是儒家,他们不愿意把自己的书籍、注解送与他人,甚至当成了宝贝似的不轻易示人,但对科技一样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所谓的奇技淫巧,却是愿意大方的送人。
这种败家的行为,在李弘看来才是真正的败家,而李弘之所以把五姓七望瓦解的瓦解,赶出中原的赶出中原,便是在效仿美帝,让大唐的文化在周边得到认同,从而影响他们自认为是自己的文化。
文化的统战远比铁骑、马槊的杀伤力大的多,哪怕是以后大唐灭亡了,想必那些接受了华夏文化的异域番邦诸部落,也会认同他们的文化乃是华夏文化,这比国的概念更让李弘愿意去追求。
(ps:改的时间太久,发晚了,铺垫有点儿长了,而即便是这样,接下来的故事性也不会有太强,可不说出来跳过去好像也不太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