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总觉得今天出门自己真的忘记看黄历了,在月台上被李哲跟李旦两人揶揄了几句,本想训斥训斥那两货,到最后却是没有想到被那两货给揶揄了。
这也就算了,兄弟之间无所谓,何况这几年,两兄弟在自己继承皇位后,在国子监以及军事后勤上,给予自己极大的帮助。而且平日里自己在他两人跟前,也一直没有个皇兄或者是皇帝的架子,所以也就认了。
但刚刚在登车准备启程的时候,龙爹也是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了,梗着个脖子非要前往九节车厢的第一节车厢去,而原本给他与母后安排的第五节车厢,毕竟是从前从后正好都是正中的车厢,死活不愿意进去,就非要上第一节车厢坐着,说那才是皇帝,或者他太上皇该在的地方。
大明宫都让给你了,坐个你这个破马拉火车,你还不让我坐在最前面看看风景?
某人看着龙爹的“任性”无语的直摇头,也终于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老小孩了”,因为这一件事儿,父子俩人站在月台上便抬起了杠。
“中间那节才是最好的,儿臣可都给您设计好了,而且谁听说过皇家的人坐在第一节,把后面的让给侍卫跟仪仗的啊?前后乃是侍卫与仪仗,您与母后则是在最为豪华的中间那节车厢,万一……。”
“你不会是骗我吧?等我去了第五节车厢,你便上那第一节车厢里去了?”李治揣着手,而身后的武媚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理会父子俩人的拖延时间。
而在武媚的身后则是李哲跟李旦两个倒霉蛋,因为超预算的缘故,刚刚被武媚也训斥了一顿,再往三人身后,便是温柔与上官婉儿,以及英王妃与殷王妃。
朝臣们原本以为恭送之后便可以离开了,但没有想到,皇家的仪仗卡在月台处久久不离开,身在一行皇室身后的臣子,也不知道最前方发生了什么,于是也治好耐着性子继续恭候着。
李弘无语的都想抱起龙爹往车里走了,不耐的叹着气说道:“我知道您有事儿,但一会儿上车后,儿臣再跟您详细禀奏行不行?至于这车厢,那头一节车厢就相当于是皇宫的城门楼子,而中间的车厢就相当于是您的寝殿,您难不成在皇宫不住寝殿住城门楼……哎哟……。”说到最后腰眼被身后的龙妈又拿鸡毛掸子使劲捅了下。
“皇后听见了吗?次子大逆不道啊,当初真不该让位给他,这个逆子……。”李治气的直哆嗦,颤抖着食指遥空点着李弘的鼻子:“这个逆子竟然让我跟你住城门楼子……。”
“我那是打个比方,又不是真的……。”
“此心可诛!这个逆子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千般赔罪道歉,就差把昨夜折腾了白纯一宿的老腰对着龙爹跟龙妈快鞠躬鞠断了的情况下,终于算是把老两口请到了第五节车厢内了。
武媚从一开始也有些犹豫,是不是这李弘真的打算往第一节去,而后把中间的留给了他跟陛下?
但她多精明啊,这个时候有这个疑问,自然是她不能亲自开口,毕竟这种东西,不管是礼部还是太常寺,都没有记载,即便是先秦古典、经史子集或者是其他关于皇家礼仪的记载中,也没有关于坐马拉火车的各种礼制不是?
所以当然是怂恿着李治出面跟李弘交涉了,月台上也看到了李弘的表情不像是坑他们后,觉得确实是按照李弘嘴里的礼仪,应该是坐第五节,最为中间的车厢后,这才缓缓上了车。
第五节、第六节车厢比起李弘在前面的第四节,或者是身后李哲跟李旦的七八节车厢都要豪奢了很多,上来车后,随着驾驾驾的声音响起,李治、武媚等人,看着火车缓缓的启动,心情也跟着渐渐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但某人听着那驾驾驾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个耳光啪啪啪的打在了他脸上,坐在第四节给武媚与李治,当作待客与用膳,包括几个宫女、太监住的车厢内,李弘的眼神一直在狠狠的瞪着,从自己车厢内走过来的李哲跟李旦。
火车的底部缓缓发出哗哗哗的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但因为九节车厢的密封都极为精良,特别是那火车的底盘,更是不计费用的扑了名贵的地板以及厚厚的地毯后,能够反射到车厢的噪音,确实已经小了很多很多了。
透过车窗,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向后飞驰,原本出现在视线里的农田,以及一些农人下地的身影,在视线中缓缓掠过。
相比较于坐在马车上时的沿途风景,坐在火车上的风景,因为铁轨独特的地理限制,在缓缓的离开长安城外的农田,进入像是荒无人烟的大自然中时,便引起了李治、武媚等人的啧啧称赞。
铁路两旁绿树成荫,绵延起伏的山峦静静地趴伏着,像是被大唐驯服后的看家野兽一样乖巧厚重,偶尔能够看见牧羊人赶着一团团云朵,在绿草茵茵的半山坡上,就像是天空中的云朵一般,缓缓的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