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凭咱们几个人,能……能行吗?”元芳扶着马缰,在狄仁杰上马后,抚摸着马脸仰头问道。
“能不能行也得试上一试了,此时此刻,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了,无论是殿下,还是跟随房陵公主的白小姐,还是身在成都府的我们,身家性命都在这一夜了。”狄仁杰挥挥手,示意元芳上马说。
“这……这太快、太突兀了吧,白天的时候,成都府还是一片和谐,怎么这才几个时辰,一下子就这么突然的变成了如此紧张的形势?”元芳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日跟狄仁杰与李倩等人见面,从他们的话语中,并没有察觉出一丝一毫他们被动的情形,或者是殿下逼迫他们的紧张情绪来。
只不过是权善才跟苏宏晖一直渺无音讯,但在今日与李倩会面时,看他们的样子,也没有过多的担忧啊,怎么这眨眼间,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一下子风云突变了。
狄仁杰骑在马背上,还有心情轻松的笑了笑说道:“这就是聪明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啊,普通人呢,会在事件发生后,才会想如何处置的应对之策,而聪明人呢,则是靠脑袋、料敌先机。”
“这话怎么说?还请大人为下官解惑。”元芳一头雾水,更加不明白狄仁杰所言是何意了。
“今时今日发生的一切情形,其实早就在人家聪明人的脑袋里预想过了,唯一的区别就是,预想的偏差大小而已了。”狄仁杰端坐在马背上叹口气,而后缓缓继续说道:“政客都是如此,包括我也一样,大抵都是自信甚至自大的,对于自己的感觉都是极为自信,所以一旦认为一件事情与自己所预料、所判断的发展轨迹一样,他们就会立刻付诸于行动之上,给予他人致命一击。正所谓摧坚陷敌、料敌先机,先手是一名朝堂政客必备的基础。”
“那万一感觉错了呢?”元芳若有所思、似懂非懂的问道。
“错了?错了就是败了,败了也就认了。朝堂之上、官场之中,争斗往往都是如此,错从来不分大小,只分胜败。所以我猜测,殿下这几日怕是已经把成都府的形势,在脑海里演变过好多遍了,而房陵公主显然如同殿下一样,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也把成都府的形势研究透彻了,于是不约而同的,都想在彼此主动出击之前,夺取先机。”
“也就是说,其实事态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其实他们就是早晚碰面?”
“不尽然,话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如今情势在殿下跟房陵公主看起来,都对自己有利,都是自己制约彼此的好机会,互攻互守,转换极快,就是眨眼间而已了。就像是殿下弄的那个象棋一样,在走这一步的时候,已经预想到了后面的三步、四步、五步该怎么走了,同时也把对方会如何走的每一步棋走预想过了,如果接下来对方是按照他揣摩中的每一步来走,那么殿下就可以直接掠过接下来的几步,直奔老巢了。所以,在我们眼里,有时候看殿下与皇后下棋,总觉得他们偶尔会走出一步的一步废棋,但等三五步过后,才发现,原来那步废棋的作用,是在这个时候才起作用的。”狄仁杰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前面亮起了几盏灯笼在摇晃,依然是悠然从容的跟元芳讨论着。
“下官还是没怎么明白,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现在做的其实是现在发生的事情,但殿下跟房陵公主做的,却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利用预想判断,而后直奔最终的结果而去,把中间该有的环节都给省略了?”
“不错,殿下着急南下西南,权善才与苏宏晖则就成了他的突破口……。”
“那为什么咱们就不能……。”
“因为那是殿下,如果换做我们,谁能留住权善才跟苏宏晖在外地?而不让其回成都府?所以剑南道官场铁板一块,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像殿下如此手握重权的人下来,而今殿下下来,只要把权善才与苏宏晖控制住,这剑南道在我们眼里固若金汤的铁板,在殿下眼里,怕也就是个纸板了。”狄仁杰摇头苦笑着说道。
这就是实力与权利的差距,换做任何一个人,想要在剑南道官场轻易撕开一道口子,打破突破口,都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但如果是殿下自己,以他手里的权利跟他的地位,完全能够就很轻易的,把剑南道官场固若金汤的铁板给踢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