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见了权善才跟苏宏晖吗?”不等刚刚坐稳的李倩说话,房陵公主率先问道。
“皇姑奶奶,是的,权善才跟苏宏晖……。”李倩起身刚说一半,便被房陵公主制止了。
“大可不必担忧,今日正好有下人前往你们去的酒楼,就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想着你们说不准会过来,既然来了,就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一动不如一静,弘儿既然到了成都府,自然是要折腾出一些风浪的,毕竟是我大唐的当今太子,而且这几年又替陛下掌管着天下社稷。如果来到剑南道,不在官场上立立威,让人们知道他的存在,岂不是白来一趟剑南道?巴蜀之地啊,向来皇家也看重,所以啊,有些事儿大可不必着急,也不必太过于往坏处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巴蜀之地固若金汤多年,陛下前年召我同他避暑,对巴蜀之地的安稳很满意,天府之国虽然前往长安道艰路险,但朝廷向来把此地视为江南水米之乡后的第二粮仓,弘儿来此的用意啊,你们还需多多琢磨琢磨,先不要自己乱了阵脚,给了他人可趁之机。实在是没办法了,可以把粮仓一事儿缓缓,四大世家这些年也赚的盆满钵满,你们的口袋,就是连我这老太太的口袋,都是装满了金子、银子的,但咱们总不能为了这些蝇头小利,把身家性命搭上,跟细奴逻说一声,让他熬过这一阵子,弘儿来到了此地,你们还私下放粮给他们,岂不是让弘儿也为难?”
房陵公主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中间没有一个人敢于打断她,哪怕是向来飞扬跋扈的李倩,此时在房陵公主的面前,也只有聆听的份儿。
此时见房陵公主终于停了下来,于是李琳才小心谨慎的问道:“皇姑奶奶,李弘这次前来,孙儿觉得他像是冲我们而来。”
“当然是冲你们而来了,当年的含嘉仓、黎阳仓一事儿,已经让弘儿快成了惊弓之鸟了,差一些延误了安东战事儿,这一次弘儿率领大军经剑南道,谁人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南诏跟真腊?调戏太平那小妮子,那是谁都敢干的吗?平日里连弘儿都得让她三分,被一个小国的王子调戏,真腊那王子不是给自己的父王招灾惹祸吗?”房陵公主手里拿着李弘送给她的拐杖,虽然她这个年纪,还用不到这玩意儿,但因为是李治所送,甚至是她暗示李治所送,所以自从回到成都府后,这跟拐杖便是杖不离手了,天天都得拿在手上。
裴守德虽然对房陵公主看似不偏不倚的话语不满,但是面对这个真正的巴蜀之地的“大佬”,他就是连一丝丝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是陪着笑容连连点头。
而慕容宾则就不一样了,加上他与房陵公主更加亲近了一层的关系,于是当下开口问道:“皇姑奶奶,那您的意思,总不能让我们任由太子宰割吧?如今权善才、苏宏晖下落不明,如果反投靠李弘,我们就……。”
“弘儿能够制服五姓七望,扫除李贤,又把我大唐江山社稷治理的如此有声有色,启是一常人所为?权善才、苏宏晖两人,如果投靠弘儿,那不是往死路上走?这个时候权善才、苏宏晖出现差错才是正常啊,说明弘儿开始行动了,那我们就不能再动了,多动多错,把那些手里的活儿,能推的就推了,摘星、白云被封了就封了吧,我这也有一年多没去过了,只是……看看温柔那小丫头如今在何处,把她得找回来。”房陵公主叹了口气,对于温柔还是很上心,这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
还想着等英王李哲娶了那赵灵儿后,把温柔也给嫁过去呢,谁知道这李哲还真有本事儿,竟然说服了他父皇跟母后,把那什么一个小小的参军的女儿,竟然一同娶了过去,这让她就不得不晚一些再把温柔推到长安了。
而至于赵灵儿,则是她的皇妹常乐公主与赵瑰所生,虽然长得很漂亮,但那脾气,怕是李哲应付不来的,如果把温柔给送过去……好歹能够压制一下那赵灵儿的脾气。
李倩听着房陵公主的话语,自己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思来想去,见房陵公主不再说话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皇姑奶奶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李弘去掉我们一些势力,让他尝到一些甜头,把太子的脸面给足了他,这样一来,不就可以保住我们了?”
“孺子可教也。”房陵公主看着李琳疑惑的眼神,解释道:“看那壁虎了吗?就在那玻璃瓶里待着呢,特意为你们而准备的。”
“没明白。”李琳摇摇头,她不喜欢灰褐色的壁虎,看起来让人起鸡皮疙瘩,而且还是一条断了尾巴的。
“下人抓壁虎的时候呢,壁虎会为了自保,把自己的半截尾巴留下而后逃生,所以你们看到的是一个少了半截尾巴,但依然生龙活虎,并未有性命之忧的壁虎。所以弘儿要是对我们不利的时候呢,我们也可以学着壁虎,断掉我们的尾巴……。”
“权善才跟苏宏晖?”裴守德一边听着房陵公主说话,一边注视着下人拿到他们跟前,给他们看的玻璃瓶里的壁虎,不自觉的说道。
“不错。”房陵公主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让原本就显得有些阴暗的房间内,气温像是一下子又降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