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更清楚这些年崇文馆与国子监、弘文馆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而如今她们两人却迫于亲情的压力,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求殿下。
李弘起身离开书桌,把颜令宾跟小雪(要不要改叫苏雪?这名字也不错,各位觉得呢?)二人推到书桌前,而后示意半梅給二人准备笔墨纸砚。
“我念一首诗,你们两人各自写下来,送给找你们的人,如果能够悟出来的话,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悟不出来,那么见与不见也没有任何意义。”李弘看着三女在书桌前开始忙活起来,淡淡的说道。
说完后,明显能够看到颜令宾跟小雪两人大松了一口气,小手带着兴奋的颤抖,开始与半梅一起忙活起来,对于李弘的话语,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是跟小雪低头窃喜的互视一眼。
“苏武在匈奴,十年持汉节。白雁上林飞,空传一书札。牧羊边地苦,落日归心绝。渴饮月窟冰,饥餐天上雪。东还沙塞远,北怆河梁别。泣把李陵衣,相看泪成血。”武媚一字一句的念着这首刚刚从东宫里传出来不久的诗句,眉头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这是又想干什么呢?为何拒不见五姓七望,却送上这么一首诗赋呢?”
李治望着窗外零散飘落的雪花儿,惬意的说道:“如果要不是这么玻璃,我们还真没有办法坐在温暖如春的室内,赏看这自天上飘零的雪花啊。”
“这么说来陛下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武媚放下那首诗赋,揉着手腕说道。
“少玩会儿麻将吧,今日坐了大半天,就赢了百两银子,划不来。”李治舒服的坐在躺椅上,看着外面渐渐变密集的雪花,叮嘱着武媚。
如今玩起麻将来,在少了新城等几个富婆,以及那个富太子后,他们的赌注就变得越来越小了,甚至有时候激烈的打了好几圈,回过头却发现,四个人没输没赢,平手!
“征安西时,他说的最多的四个字便是亡国灭文、传播教义,难道要让五姓七望效仿苏武?”武媚半蹲在李治的身边,扶着李治腿上的毛毯问道。
“说不好,现在不比以前了,人家有城府了,连你都猜不透他的用意的话,我就更差点儿了。”李治望着窗外的雪花,感觉这一辈子,就这个时候最为惬意了。
不用操心朝堂上乱七八糟的群臣争斗,也不用担心朝臣结党营私,不用担心皇子们在争权夺位,也不用担心后宫嫔妃暗斗,更不用担心天下黎民百姓面对雪天,能否安然度冬。
每天只要打打麻将、下下象棋,天气好了打会儿马球,研究研究自己如今倾心的舞曲,或者是在宫里实在烦闷了,就去皇城外的长安城转一转,要么就去萧淑妃那里坐一坐,看看那三人,而后趁着夜色再回宫,多么惬意、随心的生活啊。
和当皇帝的时候比起来,简直是身处人间仙境、妙不可言啊。
武媚无奈的白了此刻有些返老还童、轻松悠闲、胸无大志的大唐皇帝李治一眼,自从以龙体有恙为由,命太子监国以来,陛下整个人是变得越来越轻松了,就是那前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犯的眩晕症,距离上一次都已经快要半个月了,这可是在这两年,时间相隔最长的一次了。
“效仿苏武干什么?五姓七望还是国子监、弘文馆……学堂!”武媚扶着李治的膝盖站起来,望着外面的雪花,突然间说道:“他是想要让五姓七望效仿戴至徳,跑到边地传播我大唐儒学文化。”
“嗯,我看也是如此,吐蕃都护府这个成功的例子,显然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让他感觉这样的策略,能够为我大唐带来利益以及深远的影响力,但……五姓七望会答应吗?又去哪里呢?”李治一只手有节奏的拍着躺椅扶手,嘴里开始轻松的哼着小曲儿。
武媚皱着眉头,仔细聆听着大唐皇帝嘴里哼着的曲子,不由得问道:“您不是说这太平歌词不入流吗?怎么还哼上了?”
李治无语的撇撇嘴,有些遗憾的说道:“快别提了,昨日里让李弘去看了看我编制的舞曲,而后就看见他拿出这叫快板的东西,教颜令宾等人,这快板在他的两手上,打起来还挺有板有眼的,清脆悦耳,所以不知不觉的就哼上了。”
“您这还真是没立场啊,不知不觉就被人家带偏了。”武媚叹口气,在旁边一个绵软的美人榻上坐下说道。
李治好像听不出好赖话,听不出武媚是在讽刺他,竟然还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而后在武媚的目瞪口呆下,从怀里摸出了两块竹板,一手各拿一副,神情兴奋的说道:“我打给你听听?你还别说,这玩意儿还不是那么好打,弄不好光夹的手疼,打不出那种韵味来。”
“呵呵,妾身可没有这个耳福听,您还是出皇城,去外面打給别人听吧。”武媚仰着高傲的下巴,留下手拿快板的皇帝,而后往外走去,听着身后快板皇帝的问话,头也不回的说道:“带李令月去东宫吃火锅去。”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