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愤然离去的杨季康,李弘伸手拍了下白纯的肩膀以示安慰跟嘉奖。
在其他大唐人的思想中,或者杨季康刚才嘴里的买卖人口,算不上是对李弘的侮辱。
但在白纯的眼里,特别是自从跟随李弘以来,她的价值观、人生观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才杨季康的一番话,她第一反应便是他在侮辱李弘,所以白纯才会突然发难。
如今,在她心里,李弘甚至比她的性命都要重要,更不是一个杨季康可以随意侮辱的,自己属于太子殿下,殿下可以把自己送人,但绝不能允许他人想要从太子手里把自己买走,除非是太子殿下愿意。
李弘起身,看了看四周依然还在围观的人群,对张翌跟沈君谅拱手说道:“刚才多谢两位了,如果不是二位斡旋的话……。”
“公子客气了,就冲你这两个护卫的身手,那些人也不会伤到你们的。只是这家茶楼,乃是沈兄所开设,如果发生了恶劣的打斗争执,怕是会影响以后的生意了。”张翌同样还礼,含笑说道。
“那就真是在下的不是了,但愿今日之事儿,不会影响沈兄往后的生意才好,今日所损毁的一切,都由在下承担便是,还望两位兄台海涵今日她的冲动。”李弘指了指与他一同站起的白纯,淡淡的说道。
沈君谅跟张翌互望了一眼,眼前这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虽然嘴上是在赔罪,但其表情可是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内疚的样子,无论是举止、还是态度,或是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势,都带着一丝丝的凌厉跟孤傲似的。
“这些都好说,不过是一些桌椅而已,倒是不劳公子你赔付了,倒是三日之后的事情,怕是难以善了啊,而且就算公子你想此时离开杭州城,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沈君谅大方的说道,一些桌椅损失,跟这个公子的身份比起来,那就根本不算是什么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何身份,但冲身上这股凌厉跟儒雅俱存的气质,此人的身份显然绝不简单,很可能乃是军伍之人,名将之后。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那般的话,倒是不妨他们结识一番,说不准可以为张翌踏上仕途,找到另外一条出路,不至于一直要看杨季康的脸色了就。
李弘笑着点点头,明白沈君谅的意思,从现在起,自己已经是被杨季康盯上了,想要在三日之内离开杭州城,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张翌自我介绍后,问道。
“在下李白,京兆人士,春暖花开后,闲来无事,便跑到这杭州开开眼界。”李弘不隐瞒自己从哪里,淡淡的说道。
但就是每次说起自己李白的名字,老觉得后脑勺发凉,感觉以后的太白同志,说不准会恨死自己,或者拿棍子在自己后脑勺来一下。
“李公子,不知道接下来几位可是否继续留在杭州?如果想要离开,不去参加三日之后的孤山宴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试试,试试能不能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把你送出杭州城。”张翌也知道这位李白身份绝不普通,但比起杨季康来,何况还又是在杭州,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应该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沈君谅连连向张翌使眼色,你这把人家暗地里送走,岂不是就跟杨季康把梁子结定了,以后还怎么想通过杨季康的父亲,走上仕途?
何况,这位公子一看身份就不简单,此时趁着与杨季康纠纷一事儿,正该是结识一番,看看是不是能够为你,找到另一条踏入仕途之道才对,这怎么还开始为了这几人,真要跟杨季康结梁子不成。
“不必了,我还会在杭州城呆上些许日子,暂时不会离开的。”李弘含笑说道,而后便让芒种给银子,打算就此离开。
“李兄留步……。”张翌叫住李弘,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此时在沈君谅的安排下,再次坐了下来,对于他们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再注意,于是走到李弘跟前,低声说道:“这位兄弟,在下看得出来,以你的气度与神态来判断,想来兄弟你并非是普通人,但杨季康可是我大唐重臣之后,就是杭州刺史、都督这样的大人物,也会给他三分薄面的,你如果刻意留下来,怕是讨不了好处的。”
张翌不知为何,就是内心不由自主的,想要帮这位小兄弟,免得在杭州吃了杨季康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