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受圣上所托,我等自该是谨慎小心,把圣上的事情办好了才是,心中的感觉一样,我也已经常因为圣上所受之事儿,感到寝食难安啊。”狄仁杰捋着风中有些凌乱的胡须,呵呵笑着道。
房先忠一愣,这狄麻子明显是在跟自己打哈哈啊,不请自己入府,已经是有失礼仪了。如今明知自己有事相求,反而是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
“那房某不妨就实话实说吧,工部如今因为太子挪用了五百万两白银,支付泉州一事儿后,工部如今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重建吴王府,陛下下令,元日之后便要开建,这……这我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房先忠两手一摊,表达着自己的苦衷。
“房大人,此事怕是找错人了吧?狄某人一直以来只管辖大理寺,对于六部之事,向来不怎么了解,何况如今太子乃是尚书省尚书令,身为臣子的,就更不该越界窥问了。”
“这是自然,房某此番前来,只是如果房某因无法筹集银子重建吴王府时,狄大人在查账时,能够体谅一下房某,毕竟小女如今已经是沛王妃,这手头一时儿半会儿怕是……。”
“房大人,大理寺、御史台职责雷同,想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也不一定是我大理寺会前往工部,也可能会是御史台前往,所以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还请房大人勿忧才是。如今乃是皇亲国戚,想来陛下跟皇后,在得知此事后,也不会难为房大人吧?”狄仁杰不动声色的把房先忠递过来的手推了回去,至于房先忠手里的银票,他是连看一眼都没看,权当没有这回事儿。
“这……。”房先忠脸上的表情变得难堪了起来,狄仁杰不收,又是从皇宫刚回来,是不是真的嗅到了什么?
此人自从任职大理寺卿后,向来是公私分明,从来不曾听说过有什么传闻,甚至就是平康坊,也很少能够看见他的身影。
而就在两人谈话接近尾声,房慕青突然间跑过来找房先忠,找了个理由把房先忠带走,狄仁杰回府后,一个人影像是从墙里挤出来似的,缓缓走到了光亮处。
“白小姐,狄仁杰拒绝了房先忠的求助。”黑色的人影,显然是刚刚在狄仁杰府外的那道黑影。
“知道了,你下去吧。”白纯一脸平静,柳叶眉皱了皱,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的忧虑,不为别的,因为杨思俭跟杨雨来访濮王府。
回过身的白纯,在黑衣人彻底消失后,低声对旁边的侍女说道:“请杨少师跟杨小姐去正厅稍坐,我这就过去。”
濮王府门外,杨雨跟在杨思俭的身后,小嘴撅的老高,一脸闷闷不乐跟不耐烦,实在是想不明白,父亲都是太子少师了,何必如此郑重的求见一个太子身边的婢女!
难道就因为这些年她跟在太子身边,因为受太子恩宠的缘故吗?但说到底,不还是一个婢女,连个良人的身份都没有,等自己入主了东宫,岂不是还要听自己的?
父亲如此低声下气的来求见,这让自己以后进了东宫后,怎么面对白纯?这脸面上还能不能挂的住了!
“小雨,收起小孩子脾气来,真是把你惯的没样儿了,这白小姐……。”
“什么白小姐,不就是一个婢女吗?爹,您何必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见,看看,人家还不把你当回事儿,让您站在府门口候着,您是太子少师……。”
“小雨,不准胡说八道!”杨思俭脸色沉了下来,这些年被他惯的越来越没样了,自从知道被皇后指婚给太子后,这性子一下子变得越来越高傲骄纵了。
就连她母亲也是,从被皇后指婚后,竟然在家里就开始以太子妃的名义称呼她,就连家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家仆,平日里见到杨雨,都要按照宫里的规矩来,这……这真是让杨思俭头疼!
自己训斥两句,还会招来她母亲的横加指责,说什么如果现在不熟悉些,以后进了东宫,要是没有个世家大小姐的样子,还不让人家笑话?还不给皇家丢了脸面?这是为皇家的面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