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钱什么的他就不清楚了,反正白小姐叮嘱过,此药需省着点儿用,但也不能因为舍不得用而延误了伤势。
自然,这些都是不用白小姐叮嘱的,从军之人都知道,如果有好药,自然是第一次受伤就开始用,没有说是留到命快没了的时候用。
何况好药就是命,用好药的本意就是希望最大限度的保障小命在战场上,能够最大可能的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们上了战场后,从来是不会珍惜这些好的创伤药的,毕竟珍惜跟舍不得用好药,那是拿命在博,这药跟命孰轻孰重,他们心里还是知道的。
惊蛰、猎豹两人还没有到来,倒是李治再一次跑到了城头上,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穿着便服,反而是穿了一身乌黑的盔甲,把他那套烧包的金色盔甲总算是没有再穿上了。
身后跟着的自然是金吾卫的精兵强将,格希元、史藏诘等文臣,此时都换上了盔甲,但在城墙昏暗的火光照耀下,李弘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冰冷坚硬的盔甲被那些文臣穿在身上后,是有多么的难受了。
一个个的眉头紧皱、脸色通红,厚重的铠甲像是让他们身上长了虱子般,一个个小幅度的扭动着身体各个部位,显然是很不适应这盔甲在身。
“儿臣见过父皇。您此时应该好好在王宫歇息才是,这里有儿臣足够应付了。”李弘陪同李治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远处的火光说道。
今日的胜仗,算是给了李治一剂良药,那眩晕症只是短暂的发作了一会儿便好了,在王宫里心神不安的待了不到一个多时辰,便匆匆命扬武、连铁给他换上盔甲,跑到城墙上来了。
李治如今给李弘有一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感觉,那身上睿智、淡然的气质比以前好像精炼了不少。
抚摸着手中的横刀刀鞘,含笑说道:“当年你与你母后前往翠微宫遇到暗杀一事儿时,你可知道,父皇对你当日的表现可是赞誉有加跟感动至极啊,而当时在形势危急的情形下,不管是你母后还是你,都没有撇下彼此独自逃避,如今朕与你被困柳京,难道父皇就不能像你母后一般,一直陪在你旁边吗?”
李弘苦笑一声,今日这是怎么了,父皇怎么变得更加有人味儿了?那孤家寡人的味道,好像彻底从他身上消失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更加不像是一个皇帝跟太子说话,也不像是父皇与皇子说话,倒像是平常的父子一般说话了。
“当时情势所迫,儿臣倒是想把那些贼人引开,给母后逃路的机会呢,但儿臣那时尚小,无法觅得良机,如今儿臣能够坚守城池,并且为您创造撤退的机会,不能与当日的情形比较。”李弘有些脑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两句话,说没说明白自己想要说的话。
何况,当年与母后在翠微宫遇刺,自己当时的心境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怎么样儿自己都不清楚,情势之下,自己也没办法、也没时间作出更多的选择,只能是护卫着母后且战且退。
“不管形势所迫还是真心所致,当年你与你母后共患难,父皇可是羡慕了很久啊,如今能够与你共患难,父皇心下只有高兴并无担忧。所以,你可不能让父皇失望,这城池可不能丢了,那样的话,父皇跟你可就是要被俘了。”李治神情更加显得从容,神色之间也是更显睿智之势,也越发给人一种宁静致远似的感觉。
猎豹与惊蛰在李弘张望间刚刚探出身形,李弘却发现,父皇的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人,扬武与连铁寸步不离的跟在父皇身后,但他的贴身太监花吉哪去了?
不过此时李弘还没有时间去追问,倒是需要先让猎豹跟惊蛰两人,去尽可能的靠近城外新罗、百济扎营的地方,探一探那两顶王帐,是不是真的住着新罗跟百济的王。
毕竟,以惊蛰跟猎豹的轻身功夫,以及潜藏的身手,是最为可能探到地方那两顶营帐的虚实的。
李治在旁边听到李弘对猎豹与惊蛰的命令后,顿时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有欣喜,也有一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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